年荼点点头。
想到陆湛现在似乎比较纯情保守,她变成了兽形。
小小一只奶茶色的兔子从衣服下面钻出来,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期待。
陆湛被萌得呼吸一窒。
沉默半晌,他勉强维持着理智,坚定拒绝,“不行。”
原本他并不急着把年荼带到这个小山洞来。
可是见她竟然急不可耐地盯上了他的药草,他无法再纵容她留在存放药草的大山洞里。
万一她的目的是偷药,把想偷的东西拿到手以后,她是不是就要逃跑了?
陆湛神情微暗。
他要让她永远偷不到。
年荼仰着小脑袋,目睹了陆湛的全部神情变化,疑惑地用爪子挠了挠脸蛋。
“……真的不可以和我一起睡吗?”,她小声开口,“我一个人住很害怕。”
这话半真半假。
她既是在找借口,想赖在陆湛身边,也是真的有点害怕。
虽然是兽人群居的部落,但大家住得一点都不近,天一黑,整个山洞肯定阴森森的,外面也漆黑一片,看不到半个人影。
望着可怜兮兮的小兔子,陆湛心生动摇。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骨,努力把心软的感觉压下去,“放心,我这里很安全,没什么好怕的。”
话音刚落,再度遭遇拒绝的小兔子哇一声哭了出来。
“!!!”
陆湛慌了神。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丧失了思考能力,本能地扑上去,一把将年荼抱到怀里,顺毛安抚,“别哭、别哭……”
“听你的”,他抛弃了底线,“都听你的。”
所有的坚持轰然坍塌,他在床边坐下,把小兔子放在腿上,几乎低声下气地哄她,“我陪你一起住在这里,可以吗?”
这不是陆湛第一次见到雌性的眼泪。
但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心疼的感觉。
怀里的小兔子软乎乎的,似乎在随着抽噎浑身颤抖。
一瞬间,陆湛甚至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是他错了,他不该欺负她,不该强迫一只胆小的小兔子独自住在这弃置已久的冰冷山洞里。
“我陪你一起住”,他压低声音,反反复复地承诺,“等我,我这就去把东西搬过来。”
一番努力安抚,年荼终于止住了啜泣。
她把脑袋埋在雄性结实的胸肌中间,悄咪咪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解决了睡觉的大问题,就剩下脚上的伤还没有解决。
人形时受的伤,兽形时依然存在。
刚才假哭打滚的动作幅度稍大了一点,年荼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两只后爪隐隐作痛。
想起刚才被打断的问题,她赶紧重问一遍,“阿湛,你有没有促进伤口愈合的药?”
要是没有的话,她其实自己也会调配,但那需要花些时间,她觉得陆湛手里肯定有成品药膏。
正如她所料,陆湛的手里的确有。
但他因此而重新警惕起来。
治疗外伤的药?
……这就是她的目标?
他没想到年荼竟然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给她,怕她再哭,给她,又怕她跑路。
“你要那种药做什么?”,他眯起眼眸,双手把小兔子捧到面前,仔细观察年荼的表情。
如果她真的很需要,他不是不可以把药给她。
但是作为交换,这只小兔子必须留下来,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
年荼实话实说,“我的脚磨坏了呀。”
怕陆湛不相信,为了增强说服力,她打了个滚,变成人形,伸出脚丫。
两只白皙的小脚瞬间将陆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年荼勾起脚尖,向他展示出几处泛红的伤痕。
霎时间,陆湛感觉心脏被揪紧了。
“……什么时候?是、是在回来的路上磨坏的?”
他语无伦次,结结巴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想到自己走在前面,只留给小雌性一个冷冰冰的背影,自责的情绪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上心头,将陆湛淹没。
他顾不得年荼穿没穿衣服,也不顾什么雌雄有别注意身份,半跪在她面前,抬手捉住她的一只脚。
那柔嫩的皮肤仿佛能掐出水来,像是娇生惯养、从没吃过任何苦头的样子,此刻却有几缕殷红从上面渗出来,刺痛了陆湛的心脏。
“对不起”,他声音艰涩,低头道歉。
都是他的错。
怪他,思虑不周,带着年荼走了那么远的路。
也怪他,粗心大意,没能及时发现她受伤。
他竟然还在怀疑她,迟迟不给她拿药。
“没关系啊”,年荼收回那只脚,摇摇头,“又不是你的错。”
“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没关系。”
谁能想到一个成年雌性走那么一点路就会把脚磨坏呢?
在部落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哪怕放眼整片大陆,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的脆皮。
年荼在认真地阐述事实。
然而她的反应落在陆湛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