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荼真的生气了。
她原本只是落了个手镯,回来取一下,没想到竟看到海夜黎在拔他自己的鳞片!!
怪不得伤口迟迟不能愈合!!
年荼快步走向海夜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要看清他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面对怒气冲冲的小雌性,海夜黎大脑一片空白。
他反射性地把捏着鳞片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却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心虚得眼神都在飘忽闪烁。
年荼深深地呼吸几次,努力将怒火压下去。
望着海夜黎,她缓和了语气,“是不是因为最近压力还是很大,太焦虑了,你才会这样?”
焦虑的症状在每个人身上表现都不同,有的人吃不香睡不好,有的人暴躁攻击性强。
像海夜黎这种自卑的性格,因情绪不佳而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年荼诚恳的关心让海夜黎感到羞惭。
他不该欺骗年荼……
“不是因为焦虑”,海夜黎开口,声音艰涩,“我只是想多留您一段时间,不希望您太早前往塔堡星。”
即便知道自己犯了错,一定会被责骂,或许还会被疏远,他还是选择了坦白真相。
年荼迷惑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想随您一同前往塔堡星,但暂时抽不出时间。”
年荼一时怔住。
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只是为了这种理由,海夜黎就对自己下此狠手,听上去甚至让她觉得荒谬。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为什么不问问我?”
面对追问,海夜黎深深地低下了头。
良久,他轻声开口,似乎在询问年荼,又似乎在质疑自己,“没有付出任何代价的话,我真的可以留住您吗?”
一直以来,海夜黎都很确信,无论什么东西都必须付出代价才能得到,越是令人渴盼的东西,价格就越是昂贵。
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在人生的前几十年,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拥有的东西。
可是在年荼这里,他不知道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得到她的喜欢。
“受伤这段时间,您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
这对海夜黎而言,是一种正向反馈。
如果只要忍受拔鳞之痛,就能引来心爱之人的垂怜,那么,没有什么是他不可忍受的。
年荼皱起眉头。
“我关心你,是因为你本来就值得关心。”
相识至今,海夜黎时常关心着她,迎合她的喜好,无声地给予她方便和照顾……就算按照他的代价理论,也已经足以交换到她的真心相待。
“你根本用不着这样自讨苦吃,只要直接说出来,我就会等你,和你一起去塔堡星。”
闻言,海夜黎浑身剧震,猛然抬起头。
年荼的表情很认真,“我现在有点生气了,所以暂时不想理你!”
她落下一句愤怒的冷战宣言,转身就跑。
但凡海夜黎换一种方式骗她,她都不至于这么生气,但他竟然故意这样伤害自己!
必须要好好反思一下才行!!
“不、别走、求您!!”
海夜黎慌了神,伸手想要拉住年荼,却扑了个空。
情急之下,他一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力,从轮椅上跌了下去,重重摔倒在地。
一向注重形象的帝国首富此刻形象全无,失魂落魄,狼狈地撑起身体,望着小雌性的背影消失,宛如一条丧家之犬。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年荼并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人,她这次真的很不高兴。
科尔曼发消息约她试衣服时,她也没能调整好情绪,虽然努力掩饰,但还是被这位成熟的长辈看了出来。
“今天有什么心事吗?”,科尔曼为她扎了个活泼的发型,温柔询问,“说不定我可以为你分忧。”
年荼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生气,但年荼也不想把海夜黎的事抖到别人面前、听别人对他进行审判。
见她不愿说,科尔曼也不追问,为她取出那件精心设计的鱼尾裙。
银白色的面料触感丝滑,摸在手里让人觉得很舒服,但年荼一拿到它,就想起海夜黎,郁闷的情绪更加掩藏不住。
科尔曼若有所思。
看来是海夜黎那个笨小子做了什么错事,惹人生气了啊。
思索半晌,他决定还是帮一把,“说起来,海夜黎也很久没来做衣服了。”
“前些日子你遭遇袭击,可把他吓坏了,焦虑得鳞片都掉了好几片,觉得自己变得很丑,就不愿意做新衣服。”
“从小到大,那孩子一直都这么自卑……”
闻言,年荼一怔。
海夜黎焦虑到掉鳞,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是因为担心她?
她下意识摸了摸手中的裙子。
见她态度似乎有所缓和,科尔曼便适时地停止了话题,哄她换上裙子试一下。
贴身的设计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随着年荼一走一动,裙摆摇曳流动,宛如银河倾泻。
科尔曼没有把这条裙子设计成庄重的礼服,而是设计成了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