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必要这么做!”卜聿凡见她取下戒指,并不动容。“这是我……给你的。”
他停顿了一下。
“我想我要不起,这不是我该拥有的东西。”温蓝也狠下心来说着绝情的话。
她握住他的手腕,打开他的掌心,把那枚嵌着她名字的,用她最喜欢的无尽夏做切割的蓝色钻石,放到了他手里。
“既然你不要,扔了就是。”他随手一抛,那枚21.7克拉的蓝色鸽子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不要扔掉!”温蓝跪到地上去接,不顾一切。
“没有摔坏,还好!还好!”她穿着那套华丽的白色裙子,双手捧住那枚戒指,跪坐在地上。
膝盖以下,铺满了刚才被他砸碎的那些陶片。
卜聿凡就像没有看到一般,从她身边走过。
“够了。在我面前,用不着做这些多余的事。”他的语气仍然冷酷。
“多余的事?”她自嘲,扶着地面站了起来。她的膝盖、小腿,布满了被碎陶片割伤的血痕。
“你应该很清楚我有多少钱!给你的,你想要就留着,不想要就扔了,不必在意。我也不会在意。”
“你对我也是?想要就留着,不想要就扔了?”她反问。
“先提出分手的人,是你。而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我和你,再也没有可能。”
“对,是我提出的。那是因为,因为我觉得自己很不堪。你把温暖当成自己的孩子,而我,竟然会……不知道她的亲生爸爸到底是谁?”温蓝泪崩了。“我没有颜面,面对你!我讨厌我自己!”
“不要再提你女儿,也不要说到你爸妈。这些人,以后都不会和我有关系。”
“我爸妈?我爸妈!”温蓝大哭。“我妈今天还包了饺子,是黄花鱼和猪肉馅儿的,她说,加一点点韭菜,你一定喜欢吃。”
“我没时间听你说这些。”他依然绝情。“还有,尽快把你的东西,从我家里搬走。”
“我的东西?你家?”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卜聿凡,你母亲的事情,对不起!”她想到昏迷中的周雅君,更是止不住眼泪。
“可是你母亲,她真的非常爱你。她常常告诉我,让我给你做这个吃、做那个吃,你的一切,她都很在意。答应我,卜聿凡,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至于我的那些东西,你想扔就扔了,那全是你给我买的。你这么有钱,自然不会在意。”
“我的事,我会看着办,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教我怎么做。”
“好!”她失笑,他说话的语气,多像他刚认识她的那一天。“我确实没有资格做你的女人,做你的妻子,我没有脸再面对你。”
她伸手,粗略地拂掉了腿上的陶瓷碎片,把那枚戒指留在了桌上。
半小时以后,温蓝坐在雅思文旅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把她和卜聿凡的事儿,大略地告诉了顾白鸥和尹禾。
“他竟然这么欺负你?”顾白鸥打抱不平。
“白鸥,Arts的两家酒店,杜鹃和无尽夏,我交给你们俩。”
“我不要!这两个地方对你才有重要的意义。卜聿凡到底在搞什么?男人?混蛋!都他妈一个样!”
尹禾听不下去了。“顾白鸥,你能不能别这么情绪化?干嘛火上浇油!”
他又对温蓝说。“姐,我会暂时帮你管好Arts,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回来的。”
温蓝想收拾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没什么能从雅思文旅带走的。
她今天穿着那双Caovilla的新鞋走了太多的路,她的脚底痛得不得了。
可她仍然选择踱步回家,她希望能用肉体的痛,冲淡她心里的伤痕。
这条回家的路,好难走。
她按响了单元门的门铃。等她上楼,迎接她的,是父母和女儿期盼又兴奋的面孔。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我的准女婿呢?”温诚粗枝大叶的。
“是啊,爸爸呢?为什么爸爸没和你一起回家啊,妈妈!”温暖也探出小脑瓜,不解地在楼道里寻觅着。
“温蓝,你怎么了?”到底是做母亲的人更了解子女,谢秋芸首先觉出了异样。
“爸,妈,我累了。”温蓝挤出一个笑容,掐了掐温暖的小脸蛋儿。
“那,快进屋,来来来,坐会儿!”谢秋芸接过温蓝手里的包。
温诚赶紧去冲了一杯热热的蜂蜜水,又递上了一块巧克力。“来,喝几口,吃巧克力,补补糖分。”
这是温蓝自小被他们惯出来的毛病,一喊累或是一耍别扭,父母总是用蜂蜜水和特供给飞行员的巧克力来哄她。
自温蓝走出那间屋子,卜聿凡就一直矗立在那儿,像个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定定地出着神。
他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枚他送给她的蓝钻戒指,紧紧地攥在了掌心里。
“好傻的女人,什么东西,值得把自己伤成那样?”
他跪下来,抚着地上的碎陶片,挂念着她膝盖上的割伤,眼泪汹涌地滚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那些碎片上。
他把这枚蓝钻放到了衬衫的口袋里,那是最靠近他心脏的地方。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