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看，这10个半途而废的文旅案例，我都亲自去了现场。它们有一个共性，无一例外都是被房产开发企业截了糊。”
温蓝打开PPT，她归类好的数据一目了然。
“第二个共性，这些房企开发的楼盘，均以惨败收场，惨得不能更惨。没有一个富豪会在这里买房养老度假。”
温蓝开始给PPT翻页，每一页都有实景配图和销售数据以及相应房企的说明。
她在这18天内，辗转了6个省份，实地走访了这10个夭折的文旅开发案。
她的图片有日夜对比，这些楼盘，白天满眼荒芜，夜晚黑灯瞎火，别说人影了，除了几声狗叫，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我不希望黛岭变成第11个失败者。”
这是温蓝在这一部分的小结。
“如果我们在这里开发楼盘，可以给黛岭带来很多的……”
顾白鸥要说的没什么新意，温蓝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
“顾小姐，在座都不是泛泛之辈，常识性的问题没必要废话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才是我们应当的思考和方向。而不是狭视地只关注着眼前这一点点蝇头小利。”
“我很赞同温小姐的观点，她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就是我们雅思集团的意见。”
卜聿凡开口。
“我们雅思旗下的文旅开发方案，已经交到了相关领导手中。仅仅是第一期的开发，无论是广度还是深度，都足以涵盖御景所谓的那些短视的利益。解决村民的就业这无需强调。保护黛岭的老建筑和文化遗产，推广黛岭的文化名片，打造文旅结合的概念性产品，才是符合时代的主流方向。”
卜聿凡做了一个总结。
“请在座各位谨慎判定。我是雅思集团总部的总经理南云上，我补充一句。”
南秘书补刀的水平杠杠的。
“我们雅思酒店集团如果从黛岭撤资，我敢说，御景房产也会马上撤资。御景是冲着我们雅思来的，醉翁之意不在黛岭。到时候，尴尬的是谁，呵呵呵，各位。另外，从法律的角度剖析，拆除明清老建筑这事儿……”
南云上说的正在兴头上，卜聿凡不耐烦地站了起来。
“好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温小姐一起去做，告辞。”
他拽起温蓝的胳膊，拖着她离开了会场。
“等等，雅思的卜总裁。”
会场的大领导开了口。
“雅思的温小姐前天联系过我，她说要来参加会议，有些一手的案例资料要给我看。卜总裁的诚意和能力，雅思酒店集团的实力，更加坚定了我们的想法。这几天我们也在开会研究，昨天就有了决策，黛岭的文旅项目开发维持原判，把黛岭交给雅思集团，是我们的选择。”
温蓝听到这话，喜不自胜。
卜聿凡拖着她向外走，她还一步三回头，对顾左杉和男秘书比划着胜利的手势。
这次来黛岭，他们是开车来的。
温蓝走进会场的时候，路过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卜聿凡和南云上的车。
他给她开了车门，毫不客气地把她塞了进去。
“疼！你掐我胳膊！”
她不满意地喊。
借题发挥，他哪里舍得掐她。
“帮我系安全带啊，我胳膊被你掐疼了。”
卜聿凡面无表情，生着闷气。踩了油门就走。
“好吧，你现在不肯为我做这么老土的事情了？我自己系。”
她假意这么说着，系好了安全带，又偷偷去看他的表情。
“你要和我去做什么重要的事啊？”
她讨好似地逗他。
卜聿凡连一个眼神都没扔给她。
“唉，这个气氛真是，听歌吧，听首歌。”
温蓝自言自语地打开手机，连到音响。
他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并且戴上了墨镜。
车子上了高速，卜聿凡一声不吭。
“到下一个服务区叫我，我要上厕所。”
温蓝断开了链接，闷闷不乐地调低了座椅，蜷着睡着了。
她这段时间一个人东奔西跑，坐着高铁辗转了六个省。
每到一个地方，先找到朋友介绍的文旅公司。由人家陪同着，下乡进山。
最辛苦的那天换了三趟车，单程就坐了6个小时。大夏天的，小巴没空调也是常事。
晚上，她就到住地，汇总白天采风的资料，结合案例的档案做PPT。
住的条件不那么好，每天也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因此这大半个月下来，她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这段时间，幸亏顾左杉和她保持着联系，她能知道卜聿凡的近况。也多亏了顾左杉，他还帮她介绍了黛岭相关单位的大领导。
这事儿，她不敢告诉卜聿凡。
他一定会二话不说、不容商量地让她回来。
温蓝蜷在座椅上睡着了，卜聿凡开车开得干净利索，不出三五分钟，她居然轻轻打起了呼噜。
他开到服务区，找了个稳妥的停车位，脱了自己的西装给她盖在身上。
然后，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