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奶奶她在说什么啊?”
温暖听不懂贾蝴蝶的唱戏式骂人大法,好奇地问谢秋芸。
“暖暖,你去看望一下奶奶,然后咱们走。”
谢秋芸按捺着脾气。
“奶奶,祝你早日康复。”
温暖递上一个红包,贾蝴蝶翻了个白眼,竟然拿过去了。
温蓝示意谢秋芸带孩子先离开。
贾蝴蝶歇了这么一会儿,吸了一口气,开始发作。
“哎哟!我的命(吸气)好!苦!啊!”
温蓝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你还敢坐着?啊?你不伺候我,还敢坐着?”
贾蝴蝶捡起地上的拖鞋,砸向温蓝,温蓝躲开了。
这是一个四人病房,另外三家人,就像看精神病一样看着贾蝴蝶和宋长根。
“你在医院都这么不孝顺我啊!”
贾蝴蝶,她真的,不当演员可惜了。
“婆婆,上次我听到你说这句话,还是在六年多以前。”
“我剖腹产的麻药刚过,你走进我的病房,就开始大哭,我的孩子刚出生,被你吓得一乍一乍的。”
“啊?我哭什么了?你不要乱说哦!”
贾蝴蝶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她多多少少还记得那年发生的事。
“你哭什么?你指着刚做好手术的我,大骂,问我怎么不站起来迎接你,没对你说一声‘妈,你来了啊’!”
“你哭什么?你指着一动也不能动的我,大骂,问我怎么这么没家教,你来了医院,我也不说一声,‘妈,你辛苦了’!”
贾蝴蝶勃然大怒。
“你!你!你瞎说!”
“我瞎说?贾蝴蝶,我就算有再好的想象力,我也编造不出来这么没有人性,这么违背人伦道德的谎话来!”
温蓝看她贾蝴蝶身体康健,能走会跳,要不然她也不会在病床前和她对质。
“我没有,我没有这么说过。”
贾蝴蝶看到同房的病友都在对她指手画脚,面子上过不去了。
“你没有说过?那我帮你回忆。我再说两句话我就走!”
“我生孩子,你哭什么?你哭,护士帮我压出的恶露太恶心了,太脏了,你说你自己是多么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啊,怎么能让你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那时候,我躺在病床上,我的伤口撕裂一样的疼,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生孩子,你哭什么?你哭,为什么我喂奶的时候要拉上帘子,不能让你老公看。你这个女变态,你老公这个男变态。儿媳妇喂奶,我凭什么要给你们看?要看去动物园看猴子去!”
贾蝴蝶气得发抖,倒不是因为温蓝揭了她的老底。
而是在温蓝的控诉之下,众人皆对她指指点点,她没了面子。
宋长根见状不妙,先行开溜。
他那时候,的确是和温蓝,也和温蓝父母吵过架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儿媳妇喂奶的时候老公公不能看。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这样变态吗?
“你们不要相信她哦,这个女的,很恶毒的。”
贾蝴蝶又换了种演技,语气一下子柔弱下来。
“这种婆婆啊,真是的。你儿媳妇很善良的。”
“昨天你去做检查,她和我们陌不相识,还帮我打开水呢!”
对床的病友为温蓝鸣不平。
“大妈,你这么凶一个人,我是不相信你受欺负的。”
“昨天我要去卫生间,是这个姑娘帮我送进去的,她还帮我放下马桶圈。”
温蓝把心里的憋屈都说出来,心里好过多了。
“不好意思,几位阿姨,打扰你们养病了。祝你们早日康复。”
说好,温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她,已经仁至义尽!
人家都说,月子之仇,不共戴天。
温蓝和那一对公婆,没有这个仇怨。
因为她坐月子,公婆根本就不参与,连面都没露。
生孩子的家庭病房,娘家张罗,娘家付钱。
月子里照顾娘俩,娘家父母,没日没夜地连轴转。
就连宋忆农,那个大渣夫,也只是在医院待了半天,就借口出差,一去不回。
温蓝刚才的那些话,只不过是黑心公婆平日所为的百分之一。
她受的委屈,可是大了去了。
也罢,这段婚姻即将终止,所有的不良关系,也即将走到尽头。
温蓝从住院部大阔步地走了出去,外面一片晴空。
眼前所见,心中所悟,她竟然一下子释然了。
这感觉,真好!
“在哪儿?”
是卜聿凡的电话。
“佳美医院。”
“医院?”
那边的语气忽然紧张起来。
“不是我,我来看望病人。”
“我来接你,几分钟就到。”
不等温蓝回应,卜聿凡的电话就挂了。
“霸总,传说中的霸总。”
温蓝走到医院门口的临时泊车位,等他的车。
有人扒拉她的肩膀,温蓝转身,毫无防备地转身。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