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语第一时间就收了手,张坤听到李木兰的话也愣住了,但是目光确是直勾勾的盯着带着斗笠的李木兰,“你,叫我什么?”
李木兰拿下斗笠,对着张坤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舅舅啊。”
张坤仔细端详着那张精致的小脸,想找出一丝熟悉的感觉,待看到李木兰眼角那疤时,眼睛猛的瞪大,“兰······兰儿?怎······怎么会?不是说你······你······”没了两个字硬是没有说出口。
“我好好的呐,这事说来话长,舅舅是准备让我在这跟您聊?”李木兰露出狡黠的笑意,扫了眼隔壁刚刚探出脑袋的男人一眼,对方立即缩回去了。
张坤也反应过来,忙将人请进了屋,轻语将空间留给他们舅甥俩,并未进屋,而是在门口守着。
李木兰看了看这简单的房间,“舅舅就不怕我骗你?”
张坤看了眼李木兰眼角的疤痕,眼神愧疚,“你眼角那······若不是舅舅没用,也不会有,舅舅这辈子都不会忘。”
李木兰笑了,“没想到啊,这小小的疤痕倒省了我很多解释的话了,也不错,嘿嘿。”
张坤见自家外甥女如此豁达,心里更喜爱了几分,“跟舅舅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丢了么?”
“是丢了啊,丢了好些年呢,这不刚跟爹娘相认嘛。”
李木兰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简单跟张坤交待了下,也就是被自家师父捡到带回山里,四处游历到了漠北,然后找到了爹娘,再跟着一起回到京都。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摄政王说的。”
“摄政王?”张坤大惊,这外甥女怎么会跟摄政王搭上关系的?
“哎呀,也没什么,我跟摄政王做了笔买卖,其实也不熟的。”
“买卖?”张坤脑子转的很快,“我今日外出,听说宫内给李家下了圣旨,你娘被封为三品淑人,是因为李家上交了什么特殊武器?因为这事?”
李家都是些文人,哪里来的特殊武器?唯一的变数可能就是这个刚刚找回来的外甥女了。
李木兰挑挑眉,她这舅舅聪明啊,“正是。”
张坤也不问是什么武器,不该他知道的他绝不会多嘴询问,“那你这次过来找我是?”
“是为了我娘。”
听到李木兰这话,张坤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温柔,“你娘······她还好么?”
“挺好的,就是有些想念你和······外祖母。”
张坤身子一僵,眼眶瞬间红了。
李木兰继续道,“刚回京都,她也没办法上门,毕竟当年······但是,李家这边的事情已经明朗,我娘不可能不接触到外人,这外祖母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张坤猛的抬头对上李木兰的视线,“你知道?”
李木兰无奈的点点头,“早在回京都之前就知道了,祖父告诉我的。”
“你外祖母······”张坤身上气势陡然变了,那满是恨意的双眸血红的,“是被郭氏那贱人害死的。”
郭氏?李木兰猜测应该就是张正那正妻吧。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舅舅可能详细告知?”
张坤身子颤抖,似乎在强忍着怒意,深呼吸了几下才稍微缓和了点情绪,“八年前,你外祖母······”
说起来其实就是个很稀疏平常的正妻恶整姨娘的内宅恩怨,只不过这事刚好发生在了李木兰的外祖母身上。
李木兰的外祖母林姨娘,原是个商户女,被张正看上纳进了后院。也受过宠,但是男人嘛,喜新厌旧的,很快他就对林姨娘没了兴趣。
张正的正妻郭氏本就是个善妒的,后院那些个姨娘,受宠的还好说,不受宠的那些,一个个过得都水深火热的。而张正根本不在意这些,女人嘛,对他而言就图个新鲜。
本以为林姨娘被欺负欺负就算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偏偏张若梅被李太傅的长子李毅看中了,还聘为正妻。这个郭氏可忍不了,看林姨娘越来越不顺眼。但太傅府到底不是好惹的,碍于这个,郭氏也只敢在背后搞搞小动作,明面上还是不敢做的太过分的。
可是,李家被抄家流放了,张正跟张若梅断绝父女关系了。郭氏自那以后就开始变本加厉,新仇旧恨一起算。那几年,张坤跟林姨娘在吏部尚书府的日子过得比什么都艰难,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即使这样,林姨娘还是偷偷绣着东西拿出去卖,卖来的银子就存起来,想办法让张坤送到漠北去。就这样,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八年前,林姨娘卖绣品的事情被郭氏知道了,也知道了她们母子往漠北送东西的事情。她借机发挥,罚了林姨娘一顿板子。
林姨娘身子本就差,一顿板子之后人就没再起的来。那几日,张坤苦苦哀求张正,让他给他姨娘请个大夫。但是张正根本不管,一个姨娘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尤其,当他知道这娘俩竟然瞒着他往漠北送东西,连带着他对这个儿子也非常不满。即使他的学业比嫡子要好的多,但是依旧没什么用。
没两日,林姨娘就去了,草席一裹直接扔去了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