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先生赶紧扶住王逢,道:“七长老这是怎么了?”
王逢面色苍白,却微笑道:“没事没事,近来偶感风寒,有些头昏而已,无大碍的。”
对面的杜长老一皱眉,道:“七长老可是受过伤?若是头脑昏沉可先休息片刻再行棋斗。”
王逢摆摆手,道:“棋斗已开,怎能半途而废,继续吧。”
整个棋斗是五局三胜制,王逢先输一场,风雷阁一方非常高兴。
白枫先生见王逢虚弱的样子,心知今日棋局恐怕已经有了结果。
棋斗是非常消耗精力的,虽然不像战场厮杀那般使身体疲惫,但对精神力的考验尤为深重。
王逢不论是身体受伤还是精神受损,此时所表现出来的状态都不算好,这在巅峰对决的时刻实在是非常致命的。
过往王逢与杜长老的对战至多不过相差一子半子,可这第一局下来杜长老却赢了三子,这在高手对决中可是代表了不小的差距。
他令侍从上来一些清茶,给王逢和杜长老饮用。
围观众人也都有茶喝,棋舍进入短暂的休息时间。
盏茶功夫,王逢与杜长老再次开始棋局。
根据规则,上一局由杜长老持黑子,这一局就换王逢持黑子。
黑子落地,王逢面色依旧掩盖不了苍白。
杜长老心里有猜测,但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或者心思,对于心态的把握已经到了身心合一的境界。
双方你来我往,不过十三子后杜长老就已经转守为攻,接着就是一步步蚕食白子。
王逢的额头上又出现了汗水,即便是外围不懂下棋的人也能从两人的面色上看出谁占优势。
“这位七长老似乎状态不行啊!”
“恐怕是受过伤,看他精神萎靡不振,今日我风雷阁必将赢得这个名额。”
随着时间的流逝,棋盘上的局势接连变化,但总体看来还是杜长老占了上风。
不断的进攻令王逢越来越吃力,落子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
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对战的两人也不说话,观战的众人也是不敢高声讨论。
不多时,该轮到王逢落子,只见王逢从棋盒里拿出一枚棋子,但是他迟迟不敢落下,手臂像是僵硬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
对面的杜长老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他虽然面上没有太大情绪波动,但内心已经充满期待。
他刚才在进攻之中设下一个圈套,只要王逢一招不慎,自己就必定能赢下这一盘棋。
眼看王逢迟迟没有动静,虽说下棋并没有规定时间长短,但太长时间不动也的确不太合适。
流云宗等人个个面色焦急,而对面的风雷阁众人也很是不满。
那位杨阁主故意清了清嗓子。
“咳咳…”
白枫先生望了杨阁主一眼,转头对王逢道:“七长老,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这话其实不该说出来,因为棋局一开便要下完才能离场,哪有半途下去休息的道理。
但杜长老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白枫先生如此说只是在提醒王逢尽快落子。
棋局本无时间限制,白枫先生自然不能明着催促,况且王逢正在沉思,若是被一句话搅得断了心绪,那白枫先生岂不是得罪了流云宗!
但此时王逢又拖延了这么长时间,作为公证人的白枫先生若是什么都不做,又是对风雷阁的不尊重。
所以不论他明着催促王逢,还是什么都不做,都会得罪流云宗和风雷阁。
要破解这种尴尬非常不容易,一般人是想不出办法的。
也就是白枫先生这样的心思,用一句不该在棋局上说出来的话,既委婉的提醒了王逢赶紧落子,又不算太直接,避免了双方的冲突。
王逢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微微笑了笑。
“不必了,多谢白先生。”
王逢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终于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一招落子,杜长老忍不住笑起来。
“七长老承让了!”
杜长老很快落子,王逢已经完全落入他的圈套,接下来就是必胜之局,胜利就在眼前。
王逢见杜长老落子如此迅速便感觉不好,又轮到他落子时他不敢轻易动作,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又沉默良久。
场面又进入尴尬的平静中,没有人再说话,都紧紧盯着棋局。
而王逢此时的心情已经从刚才的焦急慢慢变成了心如死灰。
显然,王逢也看出了杜长老的圈套,怎奈他已经进入其中,回天乏术。
终于,王逢再落子,杜长老依旧很快的跟上,你来我往的下了二十几个来回,王逢终于长叹一声,将本已经拿在手中的棋子放下。
“我输了。”王逢神色淡然道。
杜长老微笑着起身,虽然棋局尚未完成,但王逢的败局已定,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承让承让…”
白枫先生也同时宣布道:“第二局,由杜长老获胜!”
风雷阁众人大喜,纷纷欢呼,杜长老回归本处座位。
王逢也要起身返回流云宗众人坐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