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压的人群里,将藏在里面的,怀有恶意的观众一位接着一位地点出来:“国家安全频道的摄影师麦克,娱乐报主编黄安然,编辑林柯桦,体育频道记者贾斯丁…”
她每点一个名,现场的人头就攒动了几下,给足了反应。
原本媒体人觉得,反正镜头拍不到自己,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就算他们投出了死亡票,也不会有人发现他们参与了投票,并没有间接杀人。
可这样的侥幸,被夭捺亲手打破了。
该死,夭捺是怎么认识他们这么多人的?怎么连小小助理的名字都知道?
好几个已经投了死亡票的媒体人,立刻用衣服包住脸,但还是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后怕”的情绪在人群中逐渐蔓延,大家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们的岗位和名字通过直播传到世界各地,如果媒体票统计出来,投死亡票的人居多,那外界该怎么看待他们这些媒体人?
那些没有投死亡票的人,要如何解释自己没有参加杀人?
夭捺将台下媒体人的名字念了一遍,等同于捏住他们的命门,让他们不敢造次。
原本打算投死亡票,但还没来得及投票的人,连忙更改立场,投出了“否”。
不管怎么说,媒体票一定要好,否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就算公司愿意保护他们的信息,无所不能的网友也能根据名字和岗位,挖出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夭捺念完名字后,就知道自己稳了,因为直播间产生了波动,像水面泛起的涟漪。
就连圆顶帽男人的笑容,也肉眼可见僵硬了。
很明显,她的这一番操作打乱了他的计划。
圆顶帽男人的嘴唇半开半合,好半天才从唇角艰难挤出一句:“69票对70票,很可惜,大部分人都投了不同意票。”
天啊,一票之差。
现场的警察都松了一口气,止役就像刚找回空气那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再看向刚刚死里逃生的夭捺,还是那副悠哉悠哉的样子,甚至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因为现在的画面,和她的计划一模一样。
正如她所说的,杀人直播也是直播,娱乐大众的本质就是操控大众——既然圆顶帽男人可以利用游戏规则,操控观众杀人,那她为什么不能利用社会的伦理道德,操控票数去向?
夭捺已经厌倦,陪圆顶帽男人玩杀人直播的游戏了。想回去睡觉了。
正好这时,杀人投票结束了,三条代表票数的光柱,定格在大屏幕上,决定几人的去留。谈教授不用回头都知道自己的票数是最高的。
果不其然,圆顶帽男人戏谑的目光落在谈教授身上,说:“现在的票数最低者是谈教授,现在对他施行处决。”
噌!
身下的刀尖慢慢变高变长,好像雨后竹笋冒出土壤,然后缓慢扎进谈教授的身体里。
这种类似于慢刀子,磨洋工的行为,简直就是折磨。谈教授猩红着眼睛,对着镜头大喊:“妈的,你们这群傻逼玩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罢,他一下子松开手,狠狠摔在刀尖上,用自重刺死了自己。
大家都能理解他的选择——直接去死,总比血慢慢流干而死好!但他的死状太凄惨了,刀尖刺穿胸口冒出来,伤口“噗呲”喷出一股温热的血液,射到旁边情侣的脸上。
现场没有人尖叫,隔壁那对情侣在经历无数次惊吓后,已经归于平静了。
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崩溃感叹:“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老婆我再也不会辜负你了,我们好好生活吧…”
情侣抱在一起感恩对方还活着。大家看向唯一的倒霉蛋,谈教授。
大概是刚刚喷出的这股血,是维持生机最重要的精血,中年男人的脸变得纸一样苍白。
很快,他就没有了生命特征,死透了。
但杀人直播间的恐惧,并没有因为谈教授的死亡而消散,警方这边一片沉寂消极。
止役看着镜头里的谈教授,再看向舞台上的尸体,心脏漏了半拍——因为直播里的死状,和真实的死状一模一样!如同无法改变的既定现实一般。
怎么会?难道现实是直播间的结局,夭捺注定会被扒脸吗?
止役不敢承认有这个可能,可是下一秒,圆顶帽男人的话,佐证了他心里的猜想。他说:“哎呀,还没进行处决,对方就已经死了。”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另外选一个票数最高的人咯。”
什么??
自杀居然不算在杀人直播间的处决里,谈教授死了,游戏就得换一个处决对象。
刚刚还松一口气的情侣立刻崩溃了,不知道要哭还是笑。他们立刻回头查看票数统计,还好还好,多亏了夭捺黑名在外,黑粉多如牛毛,他们的票数排在最后面。
就算再选一个处决者也轮不到他们。
可惜了夭捺,原以为她是杀人直播里唯一安然无恙离开的人,却没想灾难在后面等着。一时间所有媒体镜头和直播镜头都对准了夭捺,记录她死前的最后影像。
却看到夭捺微笑着说:“大家,想不想玩一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