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自己一句。
临离开前,他警告宋临:“那女人就是一个骗子,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宋临点头,目送止役离开。
虽然他不知道,夭捺是怎么得罪这位看起来就睚眦必报的警察,但他的话点醒了宋临,是啊,他为什么要因为夭捺的话而动摇?
她就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网红,连老年人的钱都骗,她说的话能有几分真实性?
果然是病急乱投医。
宋临无奈轻叹一声。
眼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离开时顺手反锁房门,关闭灯光,准备回房间睡觉。
可当他行走在黑暗中,经过简易灵堂的时候,余光却扫到一个站在窗前的黑色人影。
等等…
家里明明只有一个活人一具尸体,为什么会有第三个人影站在房间里?
宋临前进的脚步停下,慢慢朝灵堂内望去,那是一个瘦小扭曲的人影,站在因为城市霓虹光反射而发亮的窗前,所有的关节都维持着古怪的角度,胳膊肘甚至是朝外拐过去的。
看起来好像是…他爸爸跳楼后扭曲的死状。
宋临干咽了一口口水,右手抬起,缓缓做了一个开灯的手势。
“兹兹!”灵堂微弱的灯光亮起,刚刚还站在窗前的人影瞬间消失,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什么情况?难道因为一直想着夭捺的话,所以产生幻觉了吗?宋临下意识朝灵堂走去,视线落在放着尸体的祭台上。
用来盖尸体的白布还在原处,白布下的尸体却消失不见了!
宋临大惊失色,当即上前一把掀开白布,却只看到黑色未知的粘稠物残留。
尸体去哪了?难道是刚刚的人影,偷走父亲的尸体吗?
“呼哈。”一声鼻息在耳后响起。宋临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全冒出了——由于不能说话,他的听力比任何感官更加突出,甚至能通过声音大小,判断出发声者在什么地方。
譬如现在,他就听出…这声鼻息的主人,此时此刻正站在他的后面。
而且是整个人靠在他身上那样的近。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一口咬住宋临的脖颈,用牙齿扎穿他脆弱的动脉。
过分湿润刺鼻的血腥味覆盖在皮肤上,从身后宛如拥抱包裹着他,那人站在他后面说:“小临…我…好苦恼…你…能不能…听我…说说话?”
宋临终于认出声音的主人,惊悚又不可置信地向后看去。
只见他那早已死去的父亲站在那,铁皮刮得七零八碎的身体伤痕交错,露出森森白骨,因为站起来的压力,切口处迸射出浓黑色残余的血浆。
“噗嗤。”一道浓稠得好像固体的积血喷出来,射在宋临眼睛上,酸涩得不像话。
——你有什么烦恼?
宋临强忍着害怕,给不识字的父亲比划着手语。
也是因为对方是自己深爱的老父亲,他才能维持仅有的理智,不至于当场晕倒。
宋临也不确定,老头那几乎被搅碎的大脑,还能不能看懂手语。
比划完后,脸色苍白的宋老头缓慢眨了一下眼睛,周身弥漫着馊馊的味道,没有回答。
宋临的目光缓缓向下,正好看到他那被铁皮削掉的肚子,开膛破肚向外冒出肠子内脏,黄白色的组织物受到重力的影响,开始粘稠地向下流动。
“这都…几点…了,你…还没…吃饭吗?”老头转身朝厨房走过去,好像是要做饭。
太奇怪了,他明明是一副死了的模样,却好像活人那样开火做饭,手指戳在电炉上,指甲连带半截手指都软趴趴地掉了下来。
他似乎被指头的异样弄懵了,有些发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宋临连忙上前,比划道:我已经吃过饭了,你忘记你还在生病吗,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他想让老头先回房间,然后再打电话找专家过来,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生病了?”老头露出诧异的表情,低头看向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
他将手指戳进身体某个被钢管穿透的洞里,搅动了一下,竟然发出咕噜噜的粘稠声音,再将手指拿出来时,手指上站着破碎的血肉,
这一幕似乎提醒了老头,他这才意识到:他好像不太一样。
“我想起了…我要去…上班…”
什么鬼,都这个样子还要上班吗?宋临想要阻止老头,却又怕粗暴推搡会伤害到他,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头推门离开,一转眼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对了,电话。
他得先向外求助,让人保护他父亲才行!
宋临没有像大部分人那样在太阳穴植入通讯芯片,而是像老古董那样用口袋通讯器,他拨打市中心电话,眼前立刻出现手语的服务人员投影:“你好,这里是塞尔维思第一医院,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死去一天的父亲忽然复活了,请你们派车过来,带他去医院。
宋临担心父亲,心急如焚,手语比得飞快,却无法将这种紧张的情绪传达给人工智能。
“好的,已初步诊断您为视觉失调幻想症,立刻为你转接精神科医生…”
宋临:…
人工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