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躺在里面的又不是你爷爷,你让我怎么冷静?!”郑易寒整个人完全失控了,毫无章法地吼着,讲话十分难听刻薄,所有想上前来扶他的人都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他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想要求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都给我滚开!如果我爷爷出了事,你们都别想好过……”
姜董无辜被波及,狠狠撞到了墙上,脸色也有些难看。
郑易寒从小被老爷子一手带大,对他感情很深,现在更是没了支撑力一般,拼命地拍打着手术室的门口,恨不得一脚把手术室的门口踹开。
“够了!郑易寒,你闹够了没有!”
乔锦兰终于看不下去了,从角落里快速地冲了出来,忽然从他背后抱住了他,低低地哽咽道:“易寒,你不要这样,我们冷静下来,好吗?你这样只会打扰到医生的,我们还有机会,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因为你,而让最后的机会都烟消云散了吧?易寒……”
她的声音到底还是对郑易寒有作用,听完她说的话,郑易寒暴走的情绪稍稍稳下来了一些,深深地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有些不知所措地回过头来反抱住了乔锦
兰。
“锦兰,锦兰,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我不想看着我爷爷死……”他像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抱着她,声音里隐约带了几分哭腔,茫然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没有人面对亲人的离去,还能保持十足的冷静。
乔锦兰心底清楚,只是轻拍着他的背,温声安慰着他,“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在这里安静地等待手术结果,你不懂医,我也不懂,我们除了信任医生以外,什么都做不了,明白吗?”
“爷爷不会有事的,否则——”郑易寒在发抖,怒火依旧没有完全消散,还是不肯签病危书,弄得小护士十分为难:“先生……”
手术室里,许苒听到隐约的喧哗有些心神不宁,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快要断了,双手不自觉发抖,甚至不敢去看躺在手术床上的老爷子,悬着最后一口气,就看她一个人的作为。
“苒苒,冷静点。”赵梓言有条不紊地进行急救措施,一边安慰一边警告,“不到最后一刻,你要放弃了吗?这是一条人命。”
许苒愣了一下,指尖还在颤抖。
“如果不行,
你就出去。”赵梓言似是动了怒,“我一个人来。”
不!
不行!
许苒仿佛被当头棒喝,连忙收回心神,“对不起……继续手术。”
手术室里气氛紧绷,助理医生和护士通通不敢说话,嗓子眼都被堵住了似的,手脚发麻,还要坚持下去。
门外,郑易寒死死盯着护士手上的通知单,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连乔锦兰在一旁都没有劝的动他。
“郑先生。”姜依林捏了捏酸痛的手腕,“这是常规流程,咱们手术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她把病危书拿过来,固执的递给郑易寒,目光带着长者的沉静,“就算你为郑老先生想想,也不能现在就放弃希望,我相信许医生和赵医生会竭尽全力的,他们也需要家属的支持和信任。”
郑易寒狠狠握住她的手腕:“我就是太信任你们,才会让爷爷——”
“郑易寒!”乔锦兰连忙握住他的手腕,可对方却一动不动,仿佛要吃了姜依林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派许苒上手术台吗?想要推卸责任?如果我爷爷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乔锦兰脸色发青:“郑易寒
,你冷静一点!”
姜依林的手腕都被捏地青紫,却依旧捏着病危书不放:“郑先生,您必须先签字。”
郑易寒眼眶充血,死死地盯着她不放。
“如果你不签,现在就可以终止手术,立刻宣布结果。”一双大手将病危拿走,“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郑易寒眸子一松,回头:“你?”
姜依林诧异地看了一眼秦少辰:“少辰,你……”
秦少辰无视了女人的温热眼神,面对着郑易寒:“我不管你现在心里多乱,想要怎么发疯,都要等到最后的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郑易寒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对我的事指手画脚?秦少辰,你该不会以为我怕你?”
“郑爷爷还在手术室里躺着,生死未卜,你确定要在这里我和发狠?”秦少辰扫了一眼面色紧张的乔锦兰,一只手便制止了郑易寒的拳头,淡淡表示,“你再发疯,只会影响医生发挥,对郑爷爷的手术百害无一利。”
郑易寒松了手,死死盯着病危书,仿佛那是洪水猛兽一般。
秦少辰理解他的心情,但是更怕许苒受到影响:“郑易寒,这个手术我也一直在关注
,知道的不比你少,许苒如何废寝忘食地钻研手术方案,甚至每天连饭都顾不上吃,把自己当作超人一样拿出了全部的毅力,她为这台手术付出了多少,我比谁都清楚,你不相信郑爷爷选的主治医师,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他扯了扯衣领,冷淡道:“至少,你该给她最起码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