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华接过毛衣针,用力折弯,打算一会当镊子用,“大伯,张大口,就像刚才一样,对,张得越大越好,我把鱼刺取出来你就不痛了。”
沈成义举着手电筒,听着苏月华温声软语,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苏月华左手从炕桌上拿起一只没用过的汤勺,轻压沈大伯的舌头,右手拿起用毛衣针做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那根鱼刺夹了出来。
看见苏月华这么熟练操作,屋里围观的亲朋一时之间都不敢说话,生怕打扰到她。
当看见从沈大伯喉咙里取出那么大一根鱼刺时,都倒吸了一口气。
苏月华检查完沈大伯的喉咙,轻轻松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一直卡着不取出来,肯定会发炎,现在没什么事了。”
“大伯,鱼刺刚取出来了,这两天饮食上你吃得清淡些,你卡的鱼刺有些大,这两天嗓子可能还会有些不舒服,年纪大了吞咽功能退化,以后吃东西一定慢些。”
随着鱼刺取出,沈大伯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他吞咽口唾沫,可嗓子依然疼,颤颤巍巍对着苏月华说道:“成义媳妇,今天多亏了你,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就栽在这鱼刺上了。”
他知道苏月华不喜欢她们,刚刚进门的时候还特别生气,也不敢说太多感谢的话。
苏月华摆摆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的表情,转身直接回了新房。
根本没看到身后沈家亲朋,看她一脸吃惊的表情和沈成义狐疑的眼神。
等一家人忙完天已经黑了,闹脾气跑出去的沈丽丽才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小男孩。
苏月华当护士烙下的职业病多少有些洁癖,看小男孩脏兮兮的,多少有些嫌弃。
可小男孩还用棉袄袖子抹了一把鼻涕,笑嘻嘻地向着苏月华跑来,“二婶婶还有喜糖吗?”
“你别过来。”苏月华害怕小男孩脏兮兮的手碰到她,反应巨大地躲到了,沈成义身后。
看见小男孩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她又赶忙补充道:“沈成义,你给孩子拿一元钱,就当是改口钱。”
小男孩本来晦暗的眼神一听到有钱拿,突然变得亮晶晶,“谢谢二婶婶,我叫沈小虎。”
“我知道了,小虎子。”
经过沈大伯这事,沈成义还以为苏月华转性了,看到她这么嫌弃沈小虎,脸微不可察地沉了下来。
“二叔,我的钱,二婶婶都答应给我了。”沈小虎看见沈成义盯着苏月华看,却迟迟不掏兜,着急地催促着。
沈成义收回视线,从兜里掏出一元钱给了沈小虎。
沈小虎接过钱,呲着两颗小虎牙笑道:“谢谢,二婶婶,祝你和二叔早生贵子。”
说完,笑着跑走了。
苏月华被沈小虎这句早生贵子提醒了,考虑到了现实问题。
她代替了原主的芯子,就不得不代替原主生活,今天这个洞房夜要怎么办。
想到这,她忍不住偷瞥向沈成义,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虽然沈成义长相和身材,都长到了她的审美上。
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微抿紧,整张脸坚毅且轮廓分明,俊美中又带着几分清冷。
身材更有看头,隔着衬衫都能看出他胸膛和手臂肌肉的饱满,还有紧窄的腰身,八块腹肌……
“那个。”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
就这么四目相对的尴尬了两分钟,苏月华终于忍不住先开口道:“今天晚上咱们怎么睡。”
“等我娘他们一会睡着,再说吧。”
苏月华听到沈成义给的答案,心跳得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什么叫,等你娘睡了再说?
没来这之前,她连男人手都没摸过,平日也就是偷偷看看短视频上的男人,顺便跟同科室的小护士吹吹牛,其实她纯情得很。
就在苏月华想着不行就把沈成义直接打晕时,白秀英看新房门开着直接走了过来,“月华、成义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她转身回了房间。
沈成义看对面房间关了灯,随后关了房间门,开始铺被。
新房的炕很大,直接贯穿房间左右墙,躺下五六个人不成问题。
沈成义在炕头和炕尾分别铺好被褥,最后又拿了一条被子隔在中间,然后爬上炕尾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今天晚上你睡炕头,我睡炕尾。”
看沈成义铺完被褥,苏月华才想起来,新婚第一晚,男主出于尊重,不想强迫女主,提出两人分别睡在炕两边,可女主非常强硬地表示不想和男主睡在一张炕上。
男主不想让家人跟着操心,只能在地上打地铺。
一月末的龙江省,滴水成冰,即使农村的房子烧得很暖和,睡在地上还是很冷的。
男主在地上睡了一晚就感冒了,女主不但没有心疼她还说风凉话,就这样男主都没有怪她,一直打地铺到两人回首都。
苏月华倒是相信沈成义的人品,看他穿着衣服躺进被窝里,关了灯也躺下了。
莫名其妙穿越过来,苏月华根本睡不着,正为今后做着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