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
丹娘又往口中丢了一颗果干,吃得满口喷香,“今儿才初一呢,不着急,天大的事情也等到过完年再说,一个姨娘而已,还翻不了天。”
她又让两个丫鬟传话下去,这些日子严谨门户,多多留心。
新芽与尔雅忙完了燕堂里的活计就被丹娘赶了出来。
离用午饭还有些时候,丹娘更愿意独自一人待一会儿。
两个丫头便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厢房。
厢房内的八角玲珑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还冒着热气,书萱见两人一打帘子一前一后地进来,忙不迭的笑开了花:“二位姐姐可回来了,今日冯妈妈炖了猪蹄,可软和好吃呢,这两只是大奶奶特地命人送给咱们的,二位姐姐赶紧用了饭,别耽误了待会子伺候大奶奶去跟老太太用饭才好。”
书萱脆生生的声音惹得新芽与尔雅都心情好了不少。
原本,丫鬟们用饭的时间总要比主子们晚一些。
这是讲究一个尊卑有别。
但丹娘来了之后就把这个规矩改了改,都是让丫鬟们先用饭,吃饱了再去伺候着。
用丹娘的话来说就是——吃饱了才好干活,让人饿着肚子还忙来忙去的,那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个规矩从云州一起带来了圣京,如今府里也是按照从前的惯例来的。
几个大丫鬟坐着用饭,边吃边说笑。
南歌到底年长,一眼就看出了新芽尔雅两人心事重重。
她起身给她们俩盛了一碗莴笋火腿汤,笑问:“怎么了你们俩,大过年的还脸色不好,是刚刚在大奶奶屋里挨训了?”
“才不是。”
“大奶奶惯没有在大年节里训人的时候,再说了府里也没什么事儿。”
姊妹俩异口同声地反驳。
南歌笑道:“那你们俩怎么一个个板着脸的,是嫌冯妈妈手艺不好了?那回头我给大奶奶回话,保管叫两位妹妹吃得舒心。”
“哎呀,你就闹吧你,才不是这么回事儿呢。”尔雅哭笑不得。
她便将刚刚燕堂发生的事情跟南歌书萱两个说了一嘴。
还没听完,南歌就冷笑着打断她的话:“这件事咱们莫要管,大奶奶自有主意。”
新芽奇了:“大奶奶方才可半点没漏风声,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好歹跟着大奶奶的时候最长,一路看着她从宋府到了圣京,她是个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别看大奶奶平日里待咱们几个和气,可她是个眼里最最容不得沙子的人,这会子没发作,那是还没逮着机会,等要是有了机会,那不长眼的小蹄子撞上来,那可就没这么好收场了。”
南歌冷笑两声,“你们俩也莫要急,这些日子也无须管得那么严实,只让门房守住了,便出不了什么大事。”
她眼珠子一转,“与其等她自己送上门,不如咱们几个帮她一把,也好让大奶奶出出气。”
新芽:“这……能成么?”
“雁姨娘已经是府里的一块疮疤了,都快烂到骨头心了,总要彻底挖出来,再给上一副虎狼之药才能消停吧?”
南歌捧着饭碗,脸上都是冷冷的笑意,“这般不知好歹的妾室,难不成还要多留她几日,好浪费府里的钱粮么?”
这话听得余下三人目瞪口呆。
新芽与尔雅自然将南歌的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丹娘。
丹娘一声长叹:“知我者,南歌也。”
不得不说,南歌年长,也经历的事情最多,其余的丫鬟们还云里雾里的,她已经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如此一来,丹娘身边的丫鬟们都有了心思。
年初一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初二一大早,门房备好了马车,丹娘要在今日回娘家拜年。
老太太也要跟着一起去。
一行人刚到门口,只见宋府的马车已然等在了不远处。
宋恪松早早迎上前,直接跪在老太太跟前,连连叩拜:“母亲万安。”
赵氏跟在丈夫身后,也忙不迭地行大礼。
“难为你们俩有心了,还巴巴地过来迎作甚,都是一家人,何须这般多的虚礼?”老太太瞧着心里开心,嘴上还是不咸不淡的。
宋恪松忙拱手道:“今日年初二,该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但老太太的身份在这儿摆着,无论如何都不该与丹娘的车马同行,儿子不孝,先前伤了母亲的心,这重逢后的头一年更该当心要紧,儿子偕儿媳等候,就为了接母亲回府,共享天伦之乐。”
他这番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
就连丹娘都明白他的意思。
不得不说,到底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就是不一样。
原本,老太太是要和丹娘同乘一辆马车。
但丹娘是出嫁女,初二回娘家拜年的,她是晚辈。
老太太却是整个宋府的长辈,于情于理都不该与丹娘同乘,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宋恪松过来亲自迎接。
当然了,生性寡淡的老太太才不愿开口提醒。
好在宋恪松是个乖觉的,天不亮就拉上妻子,早早过来候着。
这才是真正的惊喜。
丹娘瞧着老太太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