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如何议论纷纷,讨论激烈,丝毫影响不到丞相府。
因为,丞相府已经乱成一锅粥,无暇关注府外事。
一夜之间,悄无声息下,偌大的丞相府被洗劫一空。
这洗劫一空夸张到何种地步呢?
大抵是以苏记恩为首的一众主子,他们所在院子皆被搬空。
原本富丽堂皇尽显奢华的屋子空落落得只剩一张床,屋内陈设物全部不翼而飞,就连脱下的衣服也不见踪影,一穷二白的他们大清早只着里衣站在冷风中。
其中最惨的莫过于苏记恩,他的金库,他的书房,他书房下暗道里的那些宝贝们,一夜之间被搬空,只留给他空落落的躯壳。
不仅如此,库房,厨房,马厩,粮仓……,凡是属于丞相府的一切,皆被搬空得只剩下一间空房子。
唯一逃过一劫未被洗劫的,大抵只有府中下人。
苏记恩跌跌撞撞从空空如也的书房走出来,看着遍地狼藉的院子,他努力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怒火:“来人,给我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贼人!”
苏怀钦披着暗卫的外衫匆匆而来,他那张温润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龟裂,“爹,此事太玄乎,依儿子之见,最好前往福积寺请示大师。”
见苏记恩朝自己看来,苏怀钦解释道:“丞相府有多安全,爹您是最清楚的。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在护卫和暗卫的巡视与监视下悄无声息出现,还在短短时间内便将偌大的丞相府搬空。这实在匪夷所思,绝非人所能做到之事。”
“不是儿子夸下海口,丞相府就算是容瑾来了,要想全身而退,不掉一层皮根本绝无可能。儿子认为此事蹊跷,怕是邪祟之物作祟。”
倒也不怪苏怀钦会如此想,实在是此事过于邪乎。
苏记恩还在气头上,却也将苏怀钦的话听进去,还不等他开口,外头传来动静。
“老爷——”穿着下人衣裳的赵柔怡一脸朴素从外进来,她那未施粉黛的脸与平日全副妆容比起来,倒显得老了几岁。
然而此刻的赵柔怡无心于自己的朴素,她一脸急切的开口:“你快去看看淮滔,他快死了。”
原本一早醒来,睁眼看见失窃的丞相府,赵柔怡已经够心烦了。
谁料下人来报,淮滔竟……
“爹(爹),你要为女儿(女儿)做主啊。”
与此同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就见苏卿蕴与苏卿芷毫无大家闺秀形象的跑了进来,没了华服和珠钗粉饰,她姐妹二人失了往日的光鲜亮丽。
苏卿芷扯住苏记恩袖子,委屈极了:“爹,女儿的私库,珠钗首饰,华美衣裳,胭脂水粉……,一夜之间全都没了,求爹爹派人彻查贼人,给女儿一个交代。”
苏卿蕴虽未言语,但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记恩头都大了,他这两个看不清形势,眼皮子浅的女儿,到底是不如将来要继承他衣钵继承丞相府的钦儿,实在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更比一个烦。
“够了。”苏记恩吼了一声,他将自己里衣袖子扯回,一脸不悦的看向苏卿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是眼瞎耳聋了吗?纵然看不见整个丞相府失窃,也该听得见下人们大清早的议论吧?你眼中只有你的院子失窃,全无整个丞相府,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苏卿芷本来就委屈,被苏记恩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她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落。
她如何不心急如焚呢?
眼看着静太妃寿宴即将到来,她为了能在寿宴上觅得如意郎君,不惜花了重金在京城最负盛名的成衣铺与忆金堂分别定制了时下最流行的衣裳与首饰,只为能在寿宴上大放光彩,艳压群芳。
这下可好,要看着快到一手取货一手交银子的期限,她的小金库被偷,她身无分文,连院中二等丫鬟都比不上。
赵柔怡这时也插了一嘴:“老爷,您快去看看淮滔吧,去晚了怕是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苏记恩刚要开口,便见暗卫从外疾奔而来。
“丞相,昨夜派去苏宅的暗卫已归。”暗卫话落,他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苏记恩一听,面上一喜:“快让他们来见我。”
“丞相,他们怕是来不了。”那暗卫头埋得更低了。
苏怀钦站在一旁听着,他的右眼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怎么?”苏记恩本就憋着怒火,他抬手一甩往身后一背,因为只着里衣,甩袖动作并不见气势足,反而不伦不类,“他们立了功,居高自傲要本丞相亲自去请?”
“启禀丞相,并非如此。”那暗卫始终没抬头,他道:“派出去的十名暗卫,皆被挑断手筋脚筋,被苏宅的暗卫拖行游街示众,被丢弃在丞相府外。”
苏记恩瞬间瞪大双眼,“什么!”
苏怀钦右眼跳得更厉害了。
赵柔怡哑了,苏卿蕴和苏卿芷呆了。
这分明是苏倾玥对丞相府赤裸裸的挑衅与不将丞相府放在眼里,公然与丞相府宣战,站在丞相府的对立面,成为丞相府的敌人。
“苏!倾!玥!”苏记恩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