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苏记恩看着浑身伤跪在面前的苏淮韬,那双精明的狐狸眼微眯,不确信再问一遍:“她当真如此说了?”
苏淮韬对苏倾玥已经恨之入骨,见苏记恩持怀疑态度,他决定添油加醋:“爹,我是你儿子,我还能骗你不成?苏倾玥已经亲口承认就是她转手将罪证送到陶潜手里,让陶潜拿到把柄闹到丞相府威胁你讹你的。”
“她还说她已经傍上九千岁,不怕爹你的报复。”苏淮韬扭曲事实的面容狰狞又可怖,“她说她是九千岁的女人,若是爹敢动她,便是公然与九千岁宣战。”
“她说这些罪证还是九千岁送给她的‘投诚礼’,为的便是方便她断绝与丞相府的一切关系。”苏淮韬抬起头看向面色气得铁青的苏记恩,仍觉不解恨,他继续说:“苏倾玥说了,若爹你蠢到不会动动你脑子,那丞相府必将被你推到万劫不复之地——”
“够了!”苏记恩气得拍桌,他抬手一拂,桌上茶水糕点散落一地。
苏淮韬被吓得身体一瑟缩,乖乖闭上嘴。
苏怀钦坐在一旁,他端茶喝着,一袭白衣的当真是公子如玉,风度翩翩。
在苏记恩与苏淮韬未曾看见的地方,他缓缓垂下的眼里流露明显的嘲弄。
两个蠢货!
“她倒是翅膀硬长本事了。”苏记恩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作为父亲,他真的被苏倾玥这个不孝女气得心肝儿疼,“她让陶潜讹我丞相府之仇,乃是对我丞相府赤裸裸的羞辱与打脸。如今闹得整个上京沸沸扬扬,我若不给她点教训,世人便以为我丞相府好拿捏,我苏记恩权势不如从前。”
“来人,传我——”
“爹,儿子有一言。”苏怀钦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他放下手中茶盏朝苏记恩看去,在后者看过来的目光下,他道:“此事不宜大费周章,若是闹大,反倒是坐实陶潜真是凭着把柄从丞相府获利。”
“依我之意,不如派几个身手了得的暗卫深夜潜入苏宅,将苏倾玥‘请’到丞相府。有何误会,夜晚解决。天明时分,再派一拨人马散播言论:就说陶潜从丞相府满载而归,乃是因为爹你念在陶潜曾为你女婿,陶府落败入不敷出,你伸手援助。”
苏怀钦面上端着温润的笑,“就当是全了你这岳父对陶潜的赏识之恩。”
“另外,若是我们派出去的人能圆满完成任务,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能——”苏怀钦面上笑容更甚,“那恰恰证明苏倾玥确实傍上九千岁,成了九千岁的女人。这个消息于我们而言,也是极有利的。”
以苏怀钦的性格,他不至于如此废话。
可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此举恐怕不能如他所愿。
“至于陶潜那边——”苏怀钦眼神依旧温润,但脱口而出的话却透着温润的狠劲,“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福气享受。”
“陶府的仇人很多,打着梁丞的名义放把火,这不是什么过分之事。”苏怀钦对上苏记恩的目光,他道:“我丞相府的东西,绝不便宜外人。若有之,那便毁了。”
苏记恩看着出谋划策的苏怀钦,那是看到合格继承人的骄傲与满意,“钦儿,此事为父便全权交给你办,别辜负为父对你给予的厚望。”
苏怀钦当即起身,“儿子定不辜负父亲之托。”
始终跪着未曾起身的苏淮韬垂下的眼里满是妒忌,苏倾玥的话就如毒蛇绕颈,一遍遍的缠绕,在他耳边回旋。
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与大哥,只能留一个!
……
入夜。
九千岁府邸,容瑾归府。
“什么?”得知白日里苏宅门前发生的事,容瑾很是震惊,他阴沉着脸问陈拾:“我交代你办的事,当真办得滴水不漏?”
“属下自是办妥。”陈拾知晓主子生气,他道:“属于已经透露风声给丞相府的人,陶潜拿到的罪证,乃是他属下截胡。”
“只是那苏丞相实在是脑子有点问题,竟将此事怪在苏小姐头上。这不,主子你前脚离府,那苏淮韬便带了一波人马闹上门。”
陈拾简单交代完,赶忙补充:“好在苏小姐杀伐果断,将苏淮韬打得落荒而逃。”
容瑾听完陈拾的解释,心下已经了然并不是陈拾计划出了差错,而是低估了陶潜的阴险狠毒,想必昨夜去见苏记恩,没少挑拨离间已经荡然无存的父女关系。
“派人去趟陶府,送份大礼给陶潜。”容瑾净手,接过帕子擦拭着手:“不属于陶府的身外之财,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
夜静人深,万籁寂静。
因为缺银子而减少巡夜护卫灯火稀疏的陶府,一道黑色身影飞身而落,动作轻盈优雅的停在屋顶上。
只见那道黑色身影缓缓蹲下身来,趴在屋顶上,与黑夜融为一体。
随着屋顶瓦片被挪开,散发着光亮的屋里场景一览无遗。
书房里,陶潜正置身在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黄金白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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