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皓月皎洁。
苏倾玥站在院子里,脑海里始终回荡着梁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梁丞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作为三千多个位面穿梭的打工人,她太懂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正是因为懂得,她才觉得在她不曾留意的地方,一定出了差错。
也许是那晚在假山的事。
心里虽然有了答案,但求证又是另一回事。
苏倾玥知道梁丞被关在柴房,她抬头望月,这个时间,估计是被审问中。
夜深露重。
换了一身夜行衣的苏倾玥穿行于黑暗之中,在整个侯府陷入沉睡时,她飞檐走壁,直奔侯府柴房而去。
人到柴房屋顶往下看,按理来说,梁丞被关在此处,应该派人把守。
实际情况却是院中无人。
不对。
有人。
只不过人不在院子里,而是在柴房中。
靡靡之音,放浪形骸。
苏倾玥:???
她真的不理解,梁丞都成为阶下囚了,怎么陶玉臻还凑上去?
就这么缺男人?
可陶玉臻不是正跟沈明朗打得火热吗?
苏倾玥站在屋顶上,夜色下,她一身黑与黑夜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眼睛如宝石璀璨。
盘腿坐下,苏倾玥托腮听着柴房里的动静,心理活动丰富:难道是陶潜和卫泱泱大婚当晚,她无心插柳的行为,促成陶玉臻食髓知味?
漆黑一片的柴房里。
梁丞带着情欲的声音响起:“我如今可是你侯府的罪人,你跑来见我,还与我在此公然寻欢作乐。难道,你就不怕陶潜知道后大发雷霆,将你休了?”
“怕?”陶玉臻娇喘声音带着颤音传进梁丞耳中,她轻嗤一声:“凭什么他就可以左拥右抱,我就要为他守身如玉独守空房?他既对不起我,那我也要对不起他。”
苏倾玥,是你让我当众出丑在先。
别怪我败坏你清誉在后!
梁丞听着耳边带着浓浓欢爱的声音,感受着那湿热气息落在耳边,他觉得这声音虽然与他在凤来仪听到的声音很相似,但又不完全相似。
也许,是为了不被发现,改变了音色?
情欲就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容不得梁丞多想,他很快全身心投入,尽情享受。
屋顶上,苏倾玥取出随身携带的瓶子,掀起一片砖瓦,将瓶子里的粉末朝着那屋顶洋洋洒洒的撒下去。
她亲眼看着那些药粉飘散在空气里,随着干柴烈火的二人呼吸间钻进他们鼻腔。
苏倾玥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估摸着二人已经难舍难分,她将瓦片放了回去,从屋顶上飞身而下,将那整齐堆放在一旁的干柴点燃。
一切就绪,她飞身离去。
悄无声息回到蘅芜院,换下夜行衣,便听到外面闹哄哄声音响起。
“出了何事?”苏倾玥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她人已经从内室走了出来。
“小姐,柴房失火,老太君和夫人她们都已赶去。”回话的,乃是院中婢女,今夜她当班,看见滔天火势时,便走出院子打听消息。
苏倾玥一问,她便第一时间作出及时反馈。
“我们也去看看。”苏倾玥话音落下,她人已快步离开。
清婉和青凤紧随其后,唯恐慢半拍就追不上她们小姐了。
主仆三人赶到时,火势已经扑灭。
陶老太君,陶夫人,陶潜,二老爷,二夫人等人都在,整个现场闹哄哄的。
“将歹人带出来,定是他纵火。”陶老太君见火势彻底熄灭,立即发号施令。
陶夫人扶着她,适时出声:“母亲,身子要紧,您别太激动。”
陶老太君只觉眉心突突直跳,她隐隐觉得不安,好像要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大事要发生。
苏倾玥可不会在这节骨眼凑上前去自讨没趣,她与二房一家站在一起。
陶潜是独自一人来的,卫泱泱刚小产,可出不了门。
“老太君,夫人,柴房里——”负责去将梁丞带出来的侯府下人吓得面色大变,他看着一众主子,嘴唇颤抖着不敢言。
“柴房究竟怎么回事?”陶潜走上前,目光凛冽扫向汇报的下人。
下人脸色更白,他咽了咽口水:“世子,你们还是自己去看吧。”
一行人觉得奇怪,但看下人这反应,八成那柴房里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一进院子,便见进来抓人的侯府下人全都站在角落,无一人上前。
陶老太君那股不安越发浓厚,她朝柴房那虚掩的门看去,周围太安静,以至于那里面传出来的动静声清晰无误的落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放肆!”陶老太君气得甩开扶着她的陶夫人和陶嬷嬷上前,将手里拐杖重重拍打在门上,随着门缓缓打开,院子里的光照进柴房里,那赤裸着身子还沉浸于欢爱中的画面,便闯进陶老太君眼里,“混账!”
“来人,将这不要脸皮无媒苟合的二人拖到院子里,直接乱棍打死。”
陶老太君话说完,她便往后退,站到屋檐下,这是要亲眼看着侯府下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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