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兆南听罢,脸色愈发阴沉了,他慢悠悠的掏出香烟来,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然后深深的吸了了口,这才冷冷的问道:“林副市长的意思是,在这个游戏中,你才是规则的制定者,而我,只能看你的眼色行事,对吗?”
林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漫不经心的笑了下,那神态,很有点不屑一顾的样子。
从目前的形势看,任兆南在局部是占优势的,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很有可能迅速将大公子挤出局。
林海的当务之急,是必须遏制住这种势头,让任兆南和大公子处于僵持状态,只有如此,双方才能越陷越深,否则,大公子一旦发现局势对自己不利,在权衡利弊之后,极有可能选择放弃争夺。到了那个时候,再想煽风点火,难度就比较大了。
自从到抚川以来,林海对任兆南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和仰慕,他当然不想在立足未稳之际,与这个财大气粗的地头蛇闹僵,但形势所迫,今天必须换个打法了,只有在咄咄逼人的任兆南面前表现出足够的强硬,才能逼他放缓进攻的脚步,从而牢牢的把局面控制在自己手中。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海终于开口了。
“你说错了,我不是规则的制定者,但却是执行者,换言之,我是这场比赛的裁判员。而且,如果需要的话,还随时可以变成运动员,所以,希望你在做任何动作之前,都要考虑我的感受,否则,我的选择,很可能会影响比赛结果哦。”
他故意不再使用敬语,而是直接称你,显得攻击性十足。
任兆南眯缝着眼睛,冷冷的看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林海的表现很从容,只是似笑非笑的坐在那里,那神态,就像是在看一场并不精彩的表演。
“就算是李光旭,在我面前也未必敢这么说话吧,裁判员兼运动员,还要影响比赛的结果,你这定位挺牛逼啊,我很好奇,你的自信从何而来呢?”任兆南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林海淡淡一笑:“我的自信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不同意,你的那些招数就玩不转,如果不服,咱们可以接着比量。”
任兆南收起笑容,冷冷的说道:“看来,李光旭专门把你挑出来,可谓用心良苦啊。”
“这事跟李书记无关。”林海平静的道:“那天我在小洋楼就已经把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你可能是没理解,或者是压根没瞧得起我,懒得多想。”
任兆南一愣,低着头,极力的回忆着那天晚上在小洋楼与林海的对话,可一时却也没想出什么来。
林海见状,平静的说道:“那天晚上,我不止一次的说过,财务审计表明,柳杖子矿的所谓体制改革,存在利益交换的嫌疑,你应该记得吧。”
任兆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林海则继续说道:“你不会以为,我反复提及这些,就是为了跟你讨价还价吧。”
任兆南如梦初醒:“这么说,你不是在讨价还价,而是在敲打我?”
林海呵呵一笑:“我不能敲打你吗?”
任兆南直勾勾的看着林海:“你敲打我,目的是什么呢?”
“这年头,谁也不傻,吃顿饭,再搞个什么俱乐部会员,就想牵着我的鼻子走,想得太简单了吧。”林海笑着道:“柳杖子矿的猫腻,我不感兴趣,最后归谁,也与我无关,但如果想拿我当替罪羊,那可不好使。逼急了,我只能采取措施了呀,不然的话,任由你折腾下去,我岂不成了名副其实的冤大头。”
任兆南眼珠转了转:“没人想让你当冤大头吧,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没有误会,都是赤裸裸的现实。”林海笑着道:“而且,你的那些招数相当简单和低级,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任兆南哼了声:“简单的办法,往往最好用。”
“你可拉倒吧,二十一世纪是和谐共赢的时代,做事之前,要多搞成本核算的,我所说的成本核算,不仅是指经济上的,更多是社会成本,对付财务审计,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拿钱搞定,可你却玩起了简单粗暴,关键是还把我架在了火炉上,嘴上说拿我当兄弟,可做事的时候,却把兄弟当猴耍,这叫误会吗?”
任兆南的语气缓和下来:“当然是误会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等闹起来之后,会给你个平息事态的机会,到时候,不就扳回一局了吗?”
“少来这套,都什么年代,还开这种空头支票,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呀!”林海冷笑着道:“再说,如果今天发生流血冲突,群情激奋,明天上千人堵在市委和市政府的门口,我恐怕没等扳回一局,就被李书记直接踢出局了。”
任兆南被这番话怼的够呛,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了,支支吾吾的说道:“老弟,你这么想就错了,我的每一步棋,都是计划好了的,绝对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
“可别忽悠了,你比我更了解李书记的脾气,等我真被踢出局,你还会认我这个兄弟嘛?到时候,无非是说几句安慰的话,然后把我晒在一边,自生自灭,其实啊,你就是这么计划的,算了,你这人吧,实在不怎么讲究。”林海冷笑着说道。
这顿站在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