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选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好!咱们先把整件事的脉络梳理下,这两起案子都是已经侦查终结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别说是顾焕州,就是比他级别还高的官员,也没理由重新启动调查,而这个确凿的证据,应该就掌握在常力手中。”
林海思忖片刻,做恍然大悟之状:“我明白了,你怀疑常力把这些告诉我了?四哥,你觉得这可能吗?即便常力真掌握了什么证据,他应该选择交给组织或者一个信得过的同事,怎么可能告诉我呢?这不合理呀!”
“确实不合理,但常力病危之际,对组织和同事都失去了信任,或者说,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谁是值得信赖的,所以,才会把秘密告诉你,不过,这是大公子的判断。”孙国选说道:“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常力的虚晃一枪。”
林海挠了挠头:“好吧,咱们先假设常力在信中确实把秘密告诉了我,但我应该已经告诉顾焕州了,否则,他怎么可能命令省厅重启两起案件的调查呢?”
孙国选神秘的一笑:“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真实情况却是,到目前为止,专案组并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他们只是围绕常力留下的一些线索,在做整理和摸排工作,这是非常耗时耗力的,但笨办法也是最可靠和最有效的,不出所料的话,很快就会找到你的。”说完,他略微停顿了片刻,然后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顾书记来东辽调研,在曙光逗留了三天,你全程陪同,大家都传,你们俩是一路畅谈,聊了很多哦。”
哦,说了半天,其实最后一段才是重点。林海暗想,看来,孙国选一直在暗中关注我,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没准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了。
“专案组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林海直截了当的问道。
孙国选狡黠的一笑:“这很容易,我在这个行当里,干了快三十年了,还是有些门路的,专案组也不是铁板一块,再说,任何秘密都不是绝对的,比这些更高级的机密,不也照样泄露过吗,所谓办法总比问题多嘛,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林海苦笑:“让你这么一说,我还成了关键人物了。”
“要不怎么说,咱哥俩得联起手来,才能度过难关呢!”
林海想了想:“那你到底是希望吴家垮掉,还是希望没事呢?”
“我当然希望吴家没事呀,但前提条件是,得知道常力到底掌握了什么。”孙国选说道。
林海叹了口气:“完了,四哥啊,我可能让你失望了,常力的信中,并没提什么,只是警告我,让我在任何时候都保持沉默,其他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信呢?”孙国选追问道。
林海耸了下肩膀:“我早就销毁了呀。是他爱人打电话特意叮嘱的。”
孙国选直勾勾的盯着他,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老弟啊,事关重大啊,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是要人头落地的!”
林海苦笑:“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呢,其实,你刚刚的一句话正说到了点儿上,这真有可能是常力的虚晃一枪,其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我吸引火力,掩护那个真正掌握秘密的人。”
孙国选哦了声,随即陷入了沉思。
林海则笑着问道:“四哥,我还能活着走出壹号公馆嘛?”
孙国选白了他一眼:“老弟,你这叫什么话,我可是把心都掏给你了呀!”
林海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四哥的心,我收下了,沉甸甸的,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孙国选听罢,叹了口气道:“这样吧,老弟,今天就先到这里,咱们先吃饭,你再好好合计下,毕竟,还有缓冲的余地,也不急在一时。”
“饭就免了吧,我现在的心里塞得满满的,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还是回家冷静冷静吧。对了,干股的事就这么定了,二肥给多少,我就拿多少。”他道,说完,拿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态,试探着问道:“我可以走了嘛?”
“当然可以!”孙国选笑着道。
林海听罢,一言不发,起身便走,脚步匆匆,完全是仓皇逃窜。孙国选没有起身,只是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目送林海出了办公室,他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眼,确定林海已经走远了,这才从包里取出一部崭新的手机,拨通之后,冷冷的问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电话的那一端是王冲,他平静的道:“一切正常。四哥,你和林海摊牌了嘛?”
孙国选嗯了声:“是的,这小子滑得很,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很难对付,我得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另外,你就别回来了,利用这段日子,多预备几条出境通道,以备不时之需。”
“好的。”王冲说完,略微沉吟了片刻,试探着又道:“不过,贺老六的情绪不是很稳定,一直闹着要把老婆孩子接出来,我担心他出问题,没敢把他带出来,留在呼兰口岸了,但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要不,干脆......”
孙国选想了想:“是的,贺老六确实是个大麻烦,必须处理掉,这事不用你办,还是留给那个傻小子去做吧,让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