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变得比往常更为警惕。
她先前私下打过电话给墨白,几乎完全确定这个人不会去做血液捐献,可今天陆屹楠却突然跟她说,手术安排在明天下午,钟可情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
她打电话给沈让,沈让也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第二天早晨,陆屹楠的车不知怎地,爆胎了。
陆屹楠便喊了4s店的人过来,要将车拖去修理,自己则借了朋友的车来用。
流光医院的那些个医生,但凡能爬到陆屹楠那种位置的,个个都是非富即贵,身边有两三辆车,并不稀奇。
钟可情觉得奇怪的是,不过是车胎爆了,换个车胎就行,后车胎就有备用的,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喊人来拖去修理。
陆屹楠取了朋友的车钥匙,开车出发的时候,钟可情欲言又止。
陆屹楠以为她是在纠结昨晚的事,便回头温润一笑道:“昨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可以等。今天我有大手术要做,如果成功了,我立刻就上门提亲,请阿姨将你嫁给我。”
钟可情见他信心十足的模样,心中越发地担忧。
于是,她表面上应承道:“好,我相信你。”
为了确定陆屹楠的行踪,过了约一个小时,钟可情往他的办公室座机打了电话。
第一次打,无人接听。
第二次打,响了两声便通了。
钟可情试探着问道:“是屹楠吗?”
电话那端道:“找陆医生的吗?陆医生今天还没到医院。院里头在开会,我们也正急着找他呢,你要是有他的消息,麻烦尽快通知我们。”
钟可情微微一怔,声音颤了颤道:“好。”
那边要挂电话,钟可情连忙拦住:“等等……你们说的开会,是为了探讨双赟那个病人的治疗方案么?”
“你怎么知道?”
钟可情笑了笑:“我是季子墨,原本也在心外科实习的,近来休了假。”
“原来是季医生啊!”电话那端豁然,“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和陆医生的关系,你应该最清楚他的行踪,帮忙找找吧,双赟这个病人病情严重,我们大家还等着他回来主刀呢!虽然……”
“虽然什么?”钟可情觉得对方说话吞吞吐吐。
“虽然我们有第二套备用方案,但……这毕竟是他的病人,最好还是要得到他的同意,再执行。”
钟可情心里好奇到了极致,忍不住问道:“第二套备用方案是什么?不需要动手术吗?我听说病人的心脏衰竭,不动手术恐怕不行。”
电话那端又道:“季医生,这第二套方案,我不方便说出口,是院长的意思。这要是传出去了,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争议——”
这事关系到李院长,钟可情明白,像李院长那么精明的人,即便她苦苦追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的。
“好,我知道了。我一有陆医生的消息,就联系医院。”
“那就多谢季医生了。”那边客气道。
钟可情悄无声息地挂了电话。
“爱一旦结冰/一切都好平静/泪水它一旦流尽/只剩决心……”
就在此时,沈让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沈让声音严肃,说话短促有力:“开车过来,到三江路。陆屹楠早上开的车,是借的我同窗的,车上有定位跟踪器,设备被我放在三江路万达广场地下停车场c区4号位,你去取。”
钟可情心里一紧,接着问道:“你在哪里?”
沈让的声音里没有了一贯的玩世不恭,而是一本正经道:“我在跟踪墨白,他喝了一斤多白酒,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人约出去了,车已经在郊区
兜了一个多小时了。这厮胆子够肥,没请司机,自己开的车。”
钟可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强自镇定道:“你盯紧他,我随后就来!”
墨白想必是被陆屹楠约出去了,郊区人烟稀少,他应该是打算在那里动手,解决了墨白,伪装成酒驾事故。这样一来,墨白的血就成了移动血库,随时可以用来救助病重的双赟。
而陆屹楠早上是故意没去医院上班,造成他胆小怕事的假象,让人无法怀疑到他身上!
一旦墨白出了事,他会第一时间送墨白去医院,并且转达墨白的“遗愿”。他自然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双赟的主刀医生,双赟的手术成功率便大大提高,双赟的手术一旦成功,他名利双收。即便,双赟的手术没有成功,那此次“酒驾事故”是双赟父母与他一同策划,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双赟的父母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这局棋,于陆屹楠而言,半点不吃亏。
原定的手术时间为下午三点,考虑到从郊区开车到市区需要四十多分钟,那么陆屹楠一定会在两点左右动手。
现在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钟可情要先绕去三江路,再掉头去郊区,时间紧迫,可谓争分夺秒。
4s店的人还没来拖车修理,钟可情便亲自上阵,换起了轮胎。
钟可欣单手叉腰,另只手勾着几粒草莓,时不时往嘴里塞一枚,悠然自得地看着钟可情忙碌的模样。
殷氏也跟着出了屋子,走到车库外头。
钟可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