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舜名从高脚椅上站起来,弯下身子,双手撑着玻璃桌面,瞪着一双异常严肃的冷冽眼眸,俯视着钟可情:“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季小姐可以把照片还给我了!”
钟可情怔住,“你刚才是故意……”
“不错,我是故意支开贺迟!”谢舜名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似乎不需要别人插手!”
“照……照片,我没带在身上……”钟可情不是那种懦弱的女生,却被他周身阴凉的气息所震慑,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谢舜名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扼得她生生发疼,“季小姐,同一个理由,建议你不要用第二次。第一次,也许还有些新意;第二次,就惹人生厌了!”
“我真得没带!”钟可情有些恼怒地甩开他,冷声道,“谢少若是不相信,完全可以搜我的身!”
“好!”谢舜名想也没想,饶过桌子,走到她面前,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腰带。
钟可情心下一惊,赶忙横出手臂来,护住自己。
十指交叠,横在腰间,两只小指因为警惕,微微向上翘着。
仅仅是因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谢舜名猛然怔住。这是可情的习惯性动作,谢舜名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人影朦胧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着季子墨的时候,总会在不知不觉间想起钟可情。他想他一定是太想念那个人了,或者是疯了!
“我可不是贺迟。”
他冷冷丢下一句话,还不忘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短短几天功夫,你就跟贺大少勾搭上了,是我小瞧你了!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你出现在可情的葬礼上、炸毁可情的尸体、又藏起她的照片、勾引贺迟,你做这么多事,不会只是为了接近我吧?”
钟可情被他一句话羞辱得面色惨白。在他眼里,她就花痴到这么不要脸?
钟可情冷笑一声,猝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谢少,谢谢您的招待,我吃饱了。麻烦您转告贺迟,我先回去了。”说罢,她移开椅子,横着胳膊狠狠在谢舜名那只受伤的手臂上一撞,鄙夷道,“另外,奉劝您一句,国内不比美国,你说鸟语我听不懂。我想要接近你?呵……或许一开始是吧,可是现在,在这里多呆一刻,我都会觉得恶心!”
在谢舜名难以置信的目光里,钟可情咬牙踩着十多公分的高跟鞋,径自离去,丢给他一个傲慢的背影。
一出大门,她整个人倚在门框上,瘫坐下去,哭得像个孩子。曾经青梅竹马的两个人,为什么今日会走到这般地步?
她反复思考着这一切究竟应该归咎于谁?
怪他十年前的不辞而别?还是怪自己没能坚持下去,没能等到他回国?
钟可情头痛欲裂,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电梯那边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她心想着应该是关静秋回来了,她赶忙直起身子,匆匆朝着电梯口走去。
“季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钟可情一直低着头,原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谁料到十四楼一共就住了两户人家,关静秋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钟可情干咳了一声,冷静道:“家里有些事,需要先走。”
“是很急的事吗?”关静秋缓缓一笑,“原本还想单独找你聊聊!”
钟可情面色不太自然地看向她。关静秋同钟可情闲聊,她可以理解,可她现在是季子墨啊,关静秋见她恐怕不超过两次吧,她能有什么话要说?
关静秋大方地耸耸肩,“我就直说吧。我知道你手里有钟可情的一张照片,我出两万块,你卖给我——”
她也想要那张照片?
钟可情疑惑地望向她,随即便温婉笑道:“关小姐,季家从来就不缺钱。”
“季小姐可能误会了,我没有用钱来侮辱你的意思,只是纯粹地不想让舜名留着那张照片……”关静秋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眸澄明似水,“毕竟,照片上的人已经死了,不是吗?一个死人怎么能让活人不痛快呢?”
“关小姐,照片上的人好歹是我表姐,你难道不应该注意你的措辞吗?”钟可情一看到关静秋,就会想起十年前她从她身边带走了谢舜名,只要一想到这些,对她的印象就永远都好不起来。
关静秋没料到自己的话会激怒钟可情,她只是怔愣了片刻,钟可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电梯门口。
谢舜名离开了餐桌,独自一个人倚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眸假寐,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想着钟可情方才所说的话。或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他错怪她了?
贺迟换完衣服出来,钟可情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人呢?”贺迟眉头一拧。
谢舜名埋在沙发一头的侧脸突然露出来,轻飘飘道:“你的小女朋友受不了我的冷淡,一个人先走了……”
贺迟一听,气得一拳砸在餐桌上,震得满桌的碗碟咔咔作响,“那你也不帮我拦着她?!”
“为什么要拦着她?”谢舜名突然站起来,伸手给了贺迟一拳,冷声道,“姓贺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她
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定性。这才几天功夫,她就勾搭上了你,指不定过两天玩腻了,立马把你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