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一脸无奈地样子,“季小姐进去就知道了。”
钟可情仔细观察了那栋大楼,云城建设,不是钟家名下的产业,亦跟陆屹楠没有半点关系,那么会是谁要见她呢?
刘督察引她进了电梯,矮个子的警察则在一楼门口守着。
电梯在14楼停了,钟可情走出去才发现这一层仅仅居住了两户人家。云城建设地处市中心,这样的地段,每平米至少要卖到四五万,大多楼层都是被企业租过去,用作ho办公室的,这两户人家未免也太奢侈了一点。
“进去吧,就在里面。”刘督察指了指电梯右侧的那户人家。
防盗大门半敞着,透过空隙,钟可情可以隐约看见屋里的情况。屋子里的装潢,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的奢华,而是以简约古朴的灰黑色为基调,但胜在整洁干净,像是长期有女主人打理的样子,令人感到温馨。
她的目光扫过电视、窗帘,最后落在了咖啡色的漆皮沙发上。
钟可情握着门把的手,指节
微微泛白,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痛楚,好像立刻掉头就走。
谢舜名正躺在沙发上小憩,正对着钟可情的方向。
“舜名,起来吃饭了。”
这时,屋子的另一个角落走出一个女人,她端着满碟热腾腾的饭菜走过来,空气中都飘着家的味道。
钟可情看得很清楚,那人正是关静秋。
关静秋蹲在谢舜名身侧,见他已经睡着,并没有喊醒他,而是宠溺地一笑,在他鼻头上点了点,“就让你多睡一会儿,等小麒麟醒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一家人……
钟可情听了不是不心痛的,就算隔了十年未见,但他突然娶妻生子归来,还闯入她的视线,她接受不了。
她看着已为人妻关静秋,不觉想起十年前她们之间的对话。
文质彬彬的关静秋,突然将她拦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你放弃吧,谢舜名一定会跟我去美国的。”
钟可情想也没想就回她,“凭什么?你有什么筹码?能抵得过我和他十六年青梅竹马的感情?
”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是输得一败涂地。十六年青梅竹马的感情算个屁!爱情这种事情,看一眼就足够了,看多了生厌!
钟可情再也站不住了,她的手僵在门上,那扇防盗门像是有千斤重,她怎么推都推不开似的。
沙发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眉心不由蹙起,像是被外界的声音干扰,很快就要醒来。
几乎是同时,钟可情甩开了门把手,脚步朝后退了两步,想要尽快从这里逃离。
“怎么?不敢进来么?”
屋子里谢舜名的声音传出来,大约是没有睡醒的关系,有些沉闷沙哑。
钟可情的身子瞬间僵住。
谢舜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从沙发上翻身而起,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宽大的手掌一把扣住了她柔弱的手腕,修长的手指使劲地嵌入她的肌肤,扼得她涩涩发痛。
钟可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狂,她现在的身份是季子墨,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瓜葛!谢舜名离开的时候,季子墨才六岁,仅仅有过几面之缘
而已。
“进来!”
他冷声厉叱,手臂奋力一拽,便将钟可情拉进了屋子。随即,他“啪”得一声,重重关上防盗门,将一脸惊诧的刘督察隔绝在门外!
尽管手腕被他拽得很疼,钟可情依旧贪念他的温暖,犯贱似的,希望他一直握着她的手。钟可情微微侧目,细细去打量他的神情,十七八岁的面容已经完全长开,五官愈发的坚毅冷沉,薄唇紧抿,两弯怒眉浓得深入人心,和小时候一样。他鹰兀般冰冷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像是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哇哇——”
卧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婴孩的哭泣声。
钟可情随即明白过来,他已经有孩子了,现在要照顾孩子,晚上自然睡不好。
这时,谢舜名突然侧过头来,撞上她的视线,钟可情猛然怔住,吓得赶忙低下头去,看向地面。她从来都不是胆小懦弱的人,可她没勇气看他活得这么幸福,这么合家美满。
怔愣在一侧的关静秋见了,唤道:“舜名……”
“恩
?”他略显不悦地蹙眉。
“她……”关静秋指了指钟可情,“她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哦,小麒麟醒了,我去看看他。”关静秋低头。只是,她分明看见了谢舜名眼底的怒意,这种怒意在知道钟可情死讯的那一刹那,她也见到过一次……
等到关静秋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谢舜名突然一个甩手,愤恨地将钟可情悬空抱起,而后狠狠砸在了沙发上。
“嗯——”
尽管身下是柔软的沙发,但他砸得用力,钟可情还是忍不住一声,后脑正巧搁在了偏硬的沙发背上,生生地疼。
谢舜名突然俯身过来,双臂撑在她的肩膀两侧,猩红的眸子眯成一线,像打量一只猎物一般,紧紧盯着她。
“你,你要做什么?”
钟可情终于还是问出口。
“我做什么?那你昨晚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