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铛一声,房门被从外狠狠推开,季奶奶和季正刚匆匆赶回来,急切问道:“子墨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床沿上还挂着没有擦干的血迹,鲜红一片,看上触目惊心。
季子珊边哭边喊了声“奶奶”,而后又望向季正刚,哽咽道:“子墨妹妹她……她恐怕不好了……”
“谁做的?!”季奶奶素来疼爱孙女儿,听到这样的噩耗,连步子都站不稳了,将一侧的花瓶砸得粉碎,一脸怒火地瞪着那两个外来入侵的母女,斥道,“好端端的,子墨为什么会自杀?!是不是你们两个逼她了?!”
“冤枉啊。”江美琴这才回过头来,一脸泪痕,梨花带雨地望着季正刚,“正刚,你可要为我们母女两个做主。是子墨她在学校里跟几个女孩子打架,子珊去拉架,却被她甩了一巴掌,依我看,她是因为内疚才自杀的……”
江美琴边哭边伏在被子上,“可怜的孩子,这才十六岁,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忽然,被子底下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江美琴背脊一震,吓得浑身直冒冷汗,整个人都被骇住了,难以置信地瞪着席梦思。
听她们母女唱了半天大戏,
钟可情这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仰着身子坐了起来,用一脸没睡足的表情望着江美琴,问道:“这位阿姨,你是谁?我不过是睡个午觉,你好端端的,来哭什么丧啊?”
江美琴不可思议地望着季子墨,“你怎么没有死?”
钟可情轻哼一声,“这位阿姨,你很希望我死吗?”
江美琴被她问得噎住,道:“床边上都是血,我们……我们以为你自杀了。”
钟可情眸光一转,缓缓一笑,问道:“是以为我自杀了,还是希望我自杀啊?”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江美琴额头渗着汗珠,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钟可情装出一脸委屈的表情,凄楚可怜地望着季正刚,“爸,我的手好疼,方才削水果,不小心划伤了自己。”
钟可情扬了扬手,手腕处点点血痕便透过纱布渗透出来,季奶奶见了,心痛无比,赶忙对身侧的老佣人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打120?!”
佣人琴妈慌忙点头。
钟可情小心翼翼地辨别着这些人的心思,季奶奶明显是心疼季子墨的,可那季正刚从头至尾都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仿佛并不在意女儿的生死
。
季奶奶这时才想起了什么,恶狠狠瞪了一眼房门口站着的张嫂,冷声斥道:“子墨小姐受了伤,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我从前说过的话,都当耳边风吗?!”
张嫂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目光时不时瞥向床边上的江美琴。
江美琴则是恶狠狠地瞪回去,像是在警告。
季奶奶很快就发现了猫腻,紧咬着下唇,伸出食指,满脸怒气地指向江美琴,冷喝道:“是不是你这个贱女人又在搞鬼?!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许你动子墨一根汗毛!”
钟可情静默躺在床上看着,也不说话。
季正刚一心维护那对母女,横出身子来,将季奶奶拦住,道:“妈,这事指不定就是子墨那丫头的恶作剧,你不要什么事都往美琴身上推,她毕竟是我的女人。”
“恶作剧?你的女人?”季奶奶气得咬牙,伸手便给了姓江的一巴掌,“割腕能是恶作剧,你让她自己去割啊!她是你的女人怎么了?我偏就要打她!想进我们季家的门,就得受我管,否则免谈!”
“妈,你……”季正刚心疼地去扶江美琴。
季奶奶冷笑一声,“我怎么了?”
季正刚
气得跺脚,“你真是不可理喻!”
季奶奶又道,“是我不可理喻还是你不可理喻?你老婆还没死呢,你就赶着接小三进门,你让季氏的那些老股东们怎么看你?!”
原来又是小三插足,赶跑正室的故事。钟可情总算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慌忙从床上爬下来,虚弱着身子走到季奶奶身边,劝道:“奶奶,我只是流了点血而已,你别怪爸,这件事就算了吧。”
她表现得越是通情达理,季奶奶便越是对那对母女恨之入骨。
站在江美琴身边的季子珊突然发起狂来,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分明是她设计陷害我和我妈!她还在学校打了我!”
钟可情做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整个身子都往季奶奶怀里缩。
季奶奶呸了季子珊一口,“小墨这么害怕,她怎么可能打你,分明是你血口喷人!你们母女两个快点给我滚出季家,有我老太太在一日,你们就别想进季家的门!”
季子珊还想反驳,却被江美琴从背后拉住,道:“小珊,别闹了。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奶奶会原谅你的。”说着,她扶着季子珊走出去。
经过钟可情身边
的时候,钟可情给她一记胜利的目光,扎得她母女二人恨意直起。
季正刚在屋子里愣了一会儿,等到江美琴母女都出了房门,他这才无奈地望了季奶奶和钟可情一眼,而后推开他们二人,急匆匆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