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大门敞开,巨幅的鱼戏莲叶纹影壁墙映入眼帘,锦鲤安闲自得,飞波流浪,青萍莲叶在层层细浪里横波潋滟。
绕影壁而迤逦,数条曲径各奔西东,在假山、修竹、繁花间密迹潜综,步行不过三五,路转重山忽见。
溪流泠泠,小桥却可爱精致,身长不足一尺,是两座绚烂如飞虹一般的拱桥在溪水中间挽成一束,就好像系在溪水上的同心结,不堪盈盈一握。
陈老仿佛见了鬼似的看着眼前的袖珍石拱桥,它修长的恰到好处,如两抹交织在一起的新月,凌波澄霞。
“能走?”陈老略微试探了一下,感觉还算稳固。
“能走,不是装饰品。”白洋点点头。
几座园林设计之初,几乎所有的建筑都考虑到了美与实用的兼具性。
同心桥也不例外。
“您可以随便试,它可以承载一吨的重量。”白洋见陈老很感兴趣,于是又说了一句。
陈老闻言要收回的脚再次踏上同心桥,第二步就到了桥中心,虽然袖珍,却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走下同心桥,陈老俯身向桥底看去,传统的石拱桥构造一目了然,看不出有什么太多的不同,只有两座石拱桥交织的地方有些奇特。
“小洋,这是怎么回事?”陈老有太多的疑问卡在心里,却能从自身的经验,获得一些答案。
虽然这种兼具实用性的袖珍石桥他也能造出来,同等条件下却没有眼前的同心桥稳固。
“不知道您刚刚看过拱桥的两端没有?”白洋指了指用整块巨石做地基拱桥两端。“它是活动的,没有人或者四人同时上桥的时候,拱桥两端自然和地基相连,所有的受力点不在拱桥上面,也不在拱桥两端,全部在地基上面,站在拱桥上和现在拱桥地基上面没有区别,您觉得要多重的东西能撼动地基?”
“另外,只要少于四人同时上桥,受力原理就会发生根本的改变,变成杠杆原理,有人的一端会悬空,与桂省的真武阁相类。”
“当然了,这其中有一些机关术的简单应用。”
悬空?陈老又狐疑地看了眼娴静的同心桥。
“咦?”崔老的一声惊疑,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头顺着崔老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一株聚八仙,也叫琼花,在江南地区广泛种植,算得上园林造景常见的景观树,所以比较熟悉。
“一株聚八仙而已,老崔我看你也是眼界窄了,虽然滇省没有,又不是不能种。”陈老见是聚八仙,失望地嘟囔了一句,准备继续研究身边的拱桥。
“这不是聚八仙。”崔老皱着眉头,绕着这株枝叶茂盛的疑似聚八仙的植物转了一圈,越发的不解。
“不是聚八仙,那是什么?”陈老这次连头都没抬,同心桥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
“不是聚八仙。”梁老也是眉头紧皱。
“不是。”段院士笃定地说了一句。
三位院士联袂否定了它的身份。
不是?陈老站了起来,有些诧异地打量着三人,这明明是一株聚八仙树啊,看架势得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他见过大明寺的一株三百多年的聚八仙,还没有这株大。
“咦,还真不是。”陈元教授这时候也凑了过来,打量了一番,也同意了三位院士的说法。
“陈老,聚八仙我见过,现在都是阳历九月末了,枝头应该有红色或者紫色的果实吧,您看现在长得可是花骨朵,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绽放吧。”陈元指着枝头的花骨朵为陈老解释道。
“花骨朵?”段院士心头忽然一动,咀嚼着这三个字的味道。
“大业十二年春二月,将作监监丞大卿裴矩奏称,扬州垕土祠前有玉蕊花一株,天下无双,每至三月一开,花惟一朵,香闻数里之外,虽逝蜂戏蝶,莫敢过楯,前十日始卸落,则瓣坠于地,寻复无有,疑必有鬼神以诃护之,至八月再开,开后则弥月香气不散,氤氲停蓄,信天下之奇种也。”紧接着段院士又嘟囔了一句。
“咦?这段话我知道,这不是马骈在广陵琼花志里引用大业遗事一段话吗?”陈老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段院士,背这段书,干什么?
“琼…”崔老突然激动地看向白洋,似乎有种说不清楚的热血就要迸发出来。
宋代扬州太守郑兴裔在他的琼花辩中提到过琼花叶片柔软细腻而富有晶莹光泽,聚八仙则叶片粗糙而有芒。
眼前这株完全符合啊,聚八仙和这株比起来,叶子确实粗糙了许多。
心中的答案要迸发出来了。
“先祖跟随南明永历皇帝南迁滇省之时,在后土庙琼花生存的原址上偶然发现琼花并没有真正死去,因为人为的原因,主干确实枯死了,一段根部在地底埋藏了几百年之后重新发芽,我们先祖在高兴之余,用瓷缸带过来的,没想到它们在滇省生根发芽了,一年绽放两次。”
“不过…”白洋突然偃旗息鼓。
“怎么了?”崔老急切地望着白洋。
“当年,挖起的是两株,一株在崖头的祠堂边上,一株在这里。”白洋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祠堂的那株不知道什么原因,花瓣变成了浅红色,这株依旧是淡黄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