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爷子的态度韩枫无可奈何,至于回去参加贶宴,他表示时间还早,希望能够参观一下山顶的园林,老爷子自然无可无不可,寨子里的园林艺术是旅游项目之一,对于一些高素质的游客提前开放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九宫连环寨以后九个寨子就以这个称呼出现,每座山寨各具特色,金翠园内所展现的完全是一方琉璃世界。
秀气的女墙,庄严的朱漆大门也挡不住内里的奢华,推门进入金翠园,却是水的世界,但你决然想像不到水城威尼斯碧波上的浪漫,乌镇江南水乡水灵灵的柔美。
大片大片的水面上尽是烟岛浮渚,大者有楼台水榭,者亭影斑驳,散落在十二泓潭水之中,潭水又被汩汩冒出的三眼清泉分割成四部分,各种莲花簇拥在一起,将碧色的潭水遮挡的密不透风。
莲花不仅仅有着红色,粉红,蓝色,黄色,紫色几种颜色,韩枫更是看到了绿色,金色,黑色的莲花,甚至有青花瓷和秘色瓷的颜色,他可以发誓,这些莲花他从未听过。
抬头遥望,韩枫为之一震,他曾经去故宫看过大名鼎鼎的九龙壁,气势磅礴,让人惊叹,但今他却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琉璃建筑,墙面,屋顶,雕梁画栋皆是琉璃的杰作,无论是高浮雕还是浅浮雕,甚至透雕,阴刻线,阳刻线都表现得淋漓尽致,琉璃釉使用的妙到颠毫,山水,花鸟比之石雕还要精细,五色斑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隐隐绰绰的门窗居然是用掐丝珐琅手法制作的,在远处都能感受到花纹的精细,门窗上不是玻璃,五色斑斓的描摹,看上去比巴黎圣母院的玻璃花窗更为精美,华丽。
琉璃胎珐琅彩!
没错就是传当中的琉璃胎珐琅彩,巴黎圣母院的玻璃花窗和它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琉璃的熔点比珐琅釉略高,制作之时稍稍不注意就会前功尽弃,整个琉璃胎就会全部报废,根本没有回收利用的可能。
琉璃是真正的古法琉璃,与明清之际的琉璃有很大的区别,因为然琉璃石日渐稀少,琉璃母的配方改变,古法琉璃在明代就已经成了绝响。
韩枫没想到在这里能够看到真正的古法琉璃,而不是他的汉代琉璃杯,难道这里还有古法琉璃的制作方法吗?珐琅彩可是康乾时期才有的。
每一片琉璃都是一个完美的故事,一处迷饶风景,娇的鸟雀,蹁跹的蝴蝶,绚烂的鲜花。
他看到了康乾盛世的影子,西方珐琅的影子,甚至日本七宝烧的影子,采用内画的手法在的琉璃上绽放了自己的芳华。
松上前打开一道门,韩枫一下子惊呆了,这是双面内画?
可这是怎么做到的啊,在外面看窗户被不规则地分割成无数块,每一块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独特的华丽。但现在从内里看,每一扇窗户,一扇门都是一幅完整的图画,终于有了欧洲玻璃花窗的味道。内外不同的画卷却互不干扰,无论内外都只能看到一侧,真不知道这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白先生,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韩枫拉着松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松苦笑地摇了摇头,这东西他真不知道,每次来金翠园玩儿可以,但如果搞破坏的话少不了荆条伺候,琉璃花窗很漂亮,他却没有深究过。
这也是老爷子遗憾的地方,寨子里从就被灌输古文,却一个个不求甚解,不然这么多年寨子里也不会只有一个大学生了。
松摇头,让韩枫好不遗憾,这琉璃花窗可是伟大的工艺品,是国之瑰宝都毫无问题,反正他走了那么多地方,从没见到过如此漂亮的琉璃花窗。
“白先生,谁知道?”韩枫急切地问道。
“这个?”松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的汗都下来了,早知道就不答应了,心里不住地吐槽着蔡崇文这个坑王。
面对韩枫灼灼的,真切的目光,他不得不整理了一下语言道“:可能三位老祖宗知道,老爷子和洋哥可能也知道吧,至于其他人,我就不敢肯定了。”
韩枫自然知道松口中的老爷子和老祖宗是谁,祭神仪式上精神矍铄,又八面威风的四位老爷子。
他赶紧朝着园子外面巴望,祭神的人群散了,只有从海市过来的,笃信道教的赵永坤在那里虔诚朝拜,守在条案,三清观前两名中年大汉,几位老爷子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金翠园的美景美不胜收,单单就是这座水阁就能让人流连忘返。
水阁没有一道承重墙,只有四周的石柱承载着水阁的压力,石柱上各种雕刻技法根据石柱上的绮丽花纹堆叠了花鸟鱼虫,山水人物,吉祥纹饰,不下于一幅绚丽多彩的青绿山水画卷。
韩枫轻轻抚摸,感受着石柱上传递的似玉非玉的温润手感,沉醉着远胜雨花石的瑰丽色彩。
细腻,娇嫩,这是从他心爱的端砚上面传递来信息,没想到他从一根石柱上同样感受到了相同的信息。
难道这是做砚的上好石材?
他回头望了望松,到嘴边上的话又咽了回去。
长虹卧波,修长,优雅的石桥与石柱,甚至是女墙都是同样的石材,干干净净的桥面,几百年的岁月丝毫没有留下沧桑的印记。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