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忽然发现陈波涛的脸色不对,焦急地问道“:陈少尉,你怎么了?”
陈波涛虚弱的用手一把拉白洋,扶着桌角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绝望地哭嚎道“:我想去见苗连,我想去见我们连长,我废了,辜负了他的期望我想去见庄,我要告诉他,他是苗连的期望,不能放弃,也不能倒下去,让他为了苗连,为了我一定要做堂堂正正的特种兵。”
得嘞,又是一个兵疯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真拿他没有办法。空荡荡的诊室三个大男人,一个在嚎啕大哭,两个人面面相觑,这场面真是诡异。
白洋不禁心里呐喊,我很难啊。
如果是一个娇滴滴的娘子哭得正伤心,他还有撩妹的心情,可这是一位铁血战士啊,现在哭得像孩子一样,这怎么劝,这不药师叔,也是束手无策吗。
白洋不时地向院子里望去,隐约的能听到高壮壮的怒吼声和妥协声,关于陈波涛的处理又开始变得扑所迷离,他的心也开始焦躁起来,嚎啕大哭的陈波涛就更让人揪心了。
就这么残酷吗,好端赌一个战士在这里崩溃。
两个饶无声交流变成了无用功,在哭声中等待,这本身就是一种煎熬。
白洋觉得自己的性子要点燃的时候,高壮壮推门而入,不苟言笑的脸上,难掩疲惫,不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兴奋,在他那张充满了沧桑感的脸上无声无息地扩大战果。
“陈波涛。”高壮壮突然看到趴在桌子上,无助地嚎啕大哭的陈波涛,脸都黑了。
“到。”陈波涛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将身后的凳子都撞翻了,好在桌子有些分量保持了晚节。
“你他娘的,哭个毛啊,老子在外边给你疏通关系,你子居然在这里哭,你还真有脸了。”看着陈波涛脸上挂着的泪痕,高壮壮就气不打一处来,照着屁股就是一脚。
本来就虚弱的陈波涛直接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他索性坐在地上,又倔强又委屈地吼道“:高大队,我都是要离开部队的人了,难道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要回侦察连去和苗连告别,部队怎么处理我都没有意见。”
“就你这儿熊样还想见苗连?”高壮壮听到苗连,就像浑身炸了毛的红毛狗一样。“苗连没有你这样的兵,你不配是苗连的兵。”
陈波涛摸了摸眼泪,平静地道“:我想最后的时光和苗连在一起,高大队我放弃,我知道我的病,治不好啦,您就别折腾我了,我不想面对一次次的希望与打击,我怕我会崩溃。”
妈蛋,你哭就为了这个?白洋都想上去踹他两脚了,你等着这三个月我怎么折磨你吧。
“苗连,不会见你的,安心在这里治病,三个月之后我来接你。”高壮壮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道。他知道强直性脊柱炎对陈波涛的打击有多大。
“我”陈波涛刚想话就被打断了。
高壮壮将陈波涛从地上拉起来,给他整理了整理,有些凌乱的军装,认真地叮嘱道。“安安心心在这里养病,什么也不用,什么也不用想,庄他们还等着你这个组长呢。”
“我能好?”陈波涛激动地抓着高壮壮的手,眼神里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废话。”白洋在旁边实在憋不住了,从旁边窜过来道“:如果治不好你,高少校能给我们五辆旅游观光车吗,部队里为了你这一下子就是几十万的花费,你不止对不起部队,还对不起对你寄予厚望的连长和高少校。”
几十万?陈波涛诧异地看向高壮壮,这是还是他们心中的面黑心狠的狗头老高吗,此时此刻,他觉得内心沉甸甸的,责任更大了。
“伙子,老头子我的招牌可不能砸,虽然你这病麻烦点儿,其实并不难治,就是治疗期间有些痛苦,治疗周期的长短也与你的意志力有关,我保守估计这个时间需要三个月,我希望你能将这个时间缩短。”见火候差不多了,药师叔走出来笑眯眯地道。
陈波涛这才注意到药师叔,特别端正的国字脸,一对剑眉直插云霄,显得特别有英气,鼻若悬胆,目若朗星,两鬓点染了几缕白丝,看上去四十上下岁,活脱脱的姑娘喜欢的中年帅大叔的模样,话总带着笑意,略带磁性的嗓音总有那么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信任。
他嘴角哆哆嗦嗦地道“:我还能抢救一下,用不着瘫痪啦?”
“放宽心,你很快就会好的。”药师叔拍了拍陈波涛的肩膀,从容地道。
陈波涛脸腾地一下红了,倔强地头颅再也昂不起来了。
“哎呀,你们几个大男人,都愣着干什么呀,赶紧入座吃饭。”这时候药师婶儿从外边走进来,发现几个大男人正聊得有些尬呢。
白洋像屁股着了一样,第一个就窜出去了。
他凑到药师婶儿跟前,神神秘秘地道“:那药鸡?”
“山菌炖鸡,既营养又好吃,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药师婶儿眯着眼睛道。
白洋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餐厅,这才发现药师婶儿不声不响地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卤饵块、青木瓜炖鱼、冷吃牛肉、咸菜、请炒红苕叶,青炒鲜笋,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闻着香气,看得白洋口水大流。
“药师婶儿,您这是手艺大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