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见周庆学从暗处走出来。
陈定松在开会的时候周庆学正好从公社医院回来,路过办公室时他亲眼看见所有人都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唯独留下林知风。
周庆学当时就想进去给陈定松打个招呼,顺道说几句风凉话,结果周建助拉着他走开说有事要说。
两人在周建助家商量后决定非但不撤掉中药组,还要加入投资扩大化,办成一个正规的中药厂。
这样一来他们就算不通过收购站,也能直接对外售卖,省下收购站的中间差价,那就算是不计生产队工分也行。
反正药材目前不需要什么成本,利润还很可观,那就是拿出其中一点小资产给社员们发工钱,也没什么问题。
周庆学从周建助家里头出来,恰好就碰见林知风。
对于这个女人,她越是对自己冷漠,自己就越是抓心挠肝想要得到她。
“一个是王安,一个陈定松,想不到你还喜欢这种年纪大的朋友。”
林知风认出是周庆学转身准备要走,突然又想到他们那个中药组,倒是有机会套套他们的信息。
陈定松不是想她尽快拔掉周建助这颗毒瘤,所以得先知己知彼。
“周医生这么关注我呢,还知道我交哪些朋友,对了刚刚陈书记在会议上夸了大队长办的这个中药厂,还让我们多跟他学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中药组周医生也有份额的吧。”
难得看林知风用这种轻柔的语
气跟他说话,周庆学心里头也跟着美起来。
“我这么跟你说吧,以后哥在生产队地位绝对高过他周建助,哪像徐老二啥也没干出个名堂来,先欠一屁股债。”
虽然听说徐漾已经把赔偿款还上,但是对赌之约他徐漾是输定了。
“我劝你早日跟他那种人离婚,省的早晚你会成为生产队的笑柄。”
“是嘛,可是陈书记不是让你们撤掉了中药组,现在谁赢谁输说不准吧,难道你们有另外的计划?”
难得林知风有心跟他说这么多话,周庆学乐到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他走过去正想拉着林知风的小手,前面有人喊了他一声:“庆学…”
林知风也跟着回头看过去,见到个女的瘸着腿拎着个包往这里走来。
周庆学远远就认出那人是王芳来,心里头怨着她坏自己好事,压根就不想搭理她,当做是没听见,转身就往家里头走去。
林知风犹豫一下,没走开,而是在原地等着那女子走近,她猜测这女的应该是周庆学对象,如果她走开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王芳的右腿使不上力,加上走了一大截的路,还拎着个包早就有些气喘,所以眼看着两三百米的路,她走起来也很吃力。
“同志你好,请问刚刚那位是周庆学吗?我是他爱人,今天过来投奔他。”
林知风借着旁边院子微弱的灯光看清了站在跟前的王芳,长着张白白净净的圆脸,看着就是个好脾
气的人。
“他家在前边,我领你去吧。”林知风走开两步又回头过来:“需要我帮你提吗?”
“不了,谢谢你啊,你可真是个热心肠的小同志。”
林知风笑笑,也不勉强,这种有身体缺陷的人最不愿意看到就是别人的同情。
“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遇到了点事,幸好还是找着路了。”
王芳强颜欢笑着,家里那点苦不好拿来跟人说,她自己之所以这么晚才到是因为早上出发的时候她爸给周庆学打过电话。
周庆学在电话里头答应着会到公社车站去接王芳,所以到公社车站后就一直在等周庆学。
等了三个小时也不敢离开,她知道周庆学脾气不好,担心自己如果走开他来找不到自己肯定要大发雷霆,所以一直等到天黑,等到公社车站的班车都停运,最后才找到医院去。
医院的人告诉她周庆学已经下班回去,幸好医院有好心人顺路送她到了大阳生产队门口。
周庆学的房子还在动工,他跟周开图都住在周开成家。
林知风领着王芳过去的时候是郑秀芳给开的门,看到是林知风,郑秀芳就臭脸:“你来干什么!”
要不是林知风,周开成保管员的位置也不会掉,所以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林知风。
林知风没理会郑秀芳,只是回头跟王芳说一句:“周庆学就住在这里。”说完就走了。
王芳开口喊住她:“小同志,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啊?”
“林知风。”
郑秀芳在边上打量着王芳,看她白白净净,穿着皮鞋,还拎着个个包明显就是城里人。
她虽然没见过周庆学对象,可是她会猜啊:“你是弟妹吧,哎哟,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哦,快进来。”
打招呼间一把抢过王芳的包,把她领院子里去。
另一头林知风才刚刚进自家院子,门板闩上回头看见徐漾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那发呆。
“不睡觉坐在这想什么呢?”
徐漾转着手里的烧火棍,语气明显夹着不高兴:“我在想你还知道回来呢。”
“这语气听着不大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