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风第一反应就是警惕地往窗外看去,林知星这个房间是朝着河滩,站在窗户这里能看见桥头那边的情况。
她刚推开窗户,突然的一个黑影从篱笆外面的河滩闪过,林知风吓得赶紧后退一步。
徐漾看着林知风的反应,立刻掀开被子下地,他一把拽着林知风的手腕往后带,挤开他站到窗户去喊话。
“周二兵,你想死别往这撞,这他妈是我家,下回让我看你往这来,我他妈放你血。”
黑影钻到芦苇荡里后就没动静,小黑狗的吠叫声也渐渐停止下来。
林知风捂着胸口都还有些惊魂未定。
因为跟周红方关系不算差,他又继续担任民兵连的连长,民兵操练的时候经常都路过茅棚这里。
所以她住进来之后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今晚是第一次被人跟着回来,而这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善茬,否则徐漾不会突然跟他扭打起来。
那个人应该就是徐漾嘴里说的周二兵。
生产队里的人多,林知风也不是每个都认识,但是她隐隐能猜到是周建助又有动静了。
徐漾关上窗户,回头看林知风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伸手捏捏她手腕给她缓劲。
“没事,放心睡吧,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
今晚确实是要感谢徐漾,但以后也不能只靠他,得解决这个所谓的周二兵才行。
“周二兵是谁?”
徐漾看她主动跟自己搭腔也高兴,退一步到床沿那坐下来,他这一坐林知风才注意到他没穿衣服。
他确实什么没穿,上身没穿,下身也没穿,只是腰间系着条林知星的薄褥子,就这么当裙子系在腰间。
林知风知道不能怪他,大冷天跟人打架掉河里去,浑身都湿透透,衣服自然要脱下来烘干。
今晚也确实因为有徐漾在,心里才能这么踏实,否则晚上是觉也不用睡。
原本打算来撵走徐漾,也只能作罢。
没等徐漾回答周二兵是谁林知风已经转身走出房间。
徐漾还准备回答呢,看林知风突然又转身走了:“你不想知道他是谁了啊?”
“睡觉!”
明天知道也不迟,根本没办法看他赤着脚坐在那里说话。
徐漾还是喊一句:“周二兵这人跟别人不一样,你以后都躲着他就行,他就是个亡命之徒,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我可以替你看家护院。”
林知风没回答他,反手关上房门,徐漾就站在门外面说。
“我不要工钱,你管我吃住就行,就跟养小黑狗一样,我不挑食。”
林知风第一次听人这么把自己跟狗排一起说,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晚上徐漾就跟林知星睡,隔天起得也早,衣服在伙房烘干后一股烟味,他今天得跟高算盘去接亲,只能回家洗洗换身衣服。
林知风收拾着也要去高算盘家里帮忙。
今日才是正式招待客人的日子,自然也比昨天要忙,要做的饭菜比昨天多。
林知风到高算盘家时就看见周建助家门口蹲着个男子,看着有四十多岁的年纪,留着个光头,颧骨高起,就显得两颊缩得厉害,看着面相就让人不自在。
也就匆匆瞥上一眼林知风就进院子去,正好就听王阿兰跟刘红霞在聊这事。
“说是昨天才刚刚放出来,周建助亲自去接的人。”
王阿兰骂上一句:“这人就该关死在里头,放出来也是个祸害。”
看到林知风走过来,刘红霞将她小心翼翼拉到一侧:“小风,晚上我跟你兰婶上你棚屋那跟你住吧,你跟星星住着不安全。”
“现在这祸害放出来,咱对里头个个都提心吊胆。”
林知风看她们神色紧张的好像如临大敌一样:“二位婶婶说的那个祸害是不是叫周二兵?”
“你也知道周二兵呢,还以为你刚刚嫁来不知道。”
“大概听人提过一嘴,这个人他很难缠吗?”
王阿兰回头看一圈四周,才小声跟林知风说:“20多年前,因为跟他哥抢对象,兄弟俩打架,他把他哥刺死了,后来他嫂子也上吊了。”
周二兵被抓没多久,他老娘也病逝了。
之后大队里没人再记起这号人物,直到三年前徐漾错手杀人,大家伙才又提起周二兵,都说徐漾是周二兵二号。
但其实大伙也就是嘴上说个痛快,周二兵远比徐漾来得更令人闻风丧胆。
“这周二兵生来就是天生坏种,八岁就经常爬墙头偷看人洗澡,偷鸡摸狗在他那都家常便饭。”
林知风听着她们说着周二兵的情况,再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越想越后怕。
“这个周二兵跟周建助关系怎么样?”
这是林知风最关注的。
如果周二兵听从周建助的指使,那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极其头疼的事。
“周二兵跟周建助关系倒是没什么,但是以前周建助他老娘在世时候对周二兵很照顾,他是很听周建助老娘的话。”
这回答让林知风的心往下沉,靠自己肯定对付不了周二兵这种没脸没皮的人。
那她总不能真让徐漾一直住她自己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