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漾夸着腿靠在自行车上,手里夹着根烟,眼神迷离。
他也不知道看这些有啥意思,反正,就是不想回家。
高算盘在旁边学着舞步,上下左右,转身,那小胖身子学的有模有样。
边转着,边跟徐漾聊天:“你今天见着那叫桃云的,咋样?”
那叫刘桃云的女子长得娇小秀气,话也不多,高算盘觉得是徐漾喜欢的类型。
徐漾吐一口烟,不回答,反问他:“你呢,真放下你的红玲妹妹了吗?”
高算盘哎哟叹一口气,停下舞步,走到徐漾对面坐下来。
原本去跟水口那女的相亲就是应付他妈,后来林知风去省城,他就想给徐漾牵线,所以继续跟水口那女的保持联系。
说实在的,他也没想好自己到底想怎么做。
“得看你,你要觉得你能跟那桃云好,我就能跟那杏芳好,咱以后一起去丈母娘家,一起回。”
徐漾没回答,吸一口烟,看着跳舞的人群看得入神。
“你说上回我们难得去一趟省城就光在医院耗着了,也没怎么逛,你说省城的夜里也都这么热闹吗?”
高算盘嗤笑一声,想问他是想林知风了吧。
“你要真好奇,明儿再去一趟呗,反正咱俩不差钱,卖罐头的钱,也没处使,那不就是拿来吃啊玩的,到时候你要觉得省城好,那咱再也不回这破地方。”
高算盘这话说的太明显,被徐漾瞪一眼。
“你瞪我,瞪我也掩盖不了你心里头想着小风,当初让你去挽留人家的时候死要面子,你该!”
徐漾没搭理他,把烟掐了,跨上自行车就走。
高算盘反应过来赶紧追过去:“你等我,我家的车子,你个强盗。”
———
徐漾家里,王阿兰在喂猪,林知风就跟她闲聊着,顺便是等着徐漾回来。
“我跟你红霞婶都以为你不会回来呢,你跟徐老二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咯?我听玉兰嫂子说他最近跟水口一女子处得挺好,经常一起看电影。”
林知风笑笑,赶紧解释:“其实最开始是我死皮赖脸要跟他回来的,也不怪他,现在我能在生产队立足,那他也是时候去追求自己幸福了。”
年轻人的事王阿兰也不好说什么,特别是林知风这种聪明有想法的女子,更轮不上她来指点。
干脆转个话题聊点别的。
“你现在住广山哥老宅子那啊?方便吗,不方便你住我家去,反正我家赤脚也把你当妹妹。”
“挺好的,我姑都给我备齐全了,我去省城之前不是跟你们裁的那些水泥袋嘛,我想过来拿走。”
“那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头乱的啊,根本没眼看。”
之前林知风他们建猪圈,就把院子跟猪圈格外,王阿兰她们来喂猪也不需要进院子里面,所以她也没怎么留意那个水泥袋在不在,只知道那院子里头是一片遭乱。
林知风听着已经没心思等徐漾回来。
她临走去省城之前,特意把那些水泥袋扎扎实实捆好放在堂屋的角落,那玩意不长嘴吃饭,也不碍事。
现在她好不容易硝石粉也弄回来了,如果裁好的水泥袋真被扔了,她真的会抓狂。
看徐漾还没回来,她也不想再等了,直接进内院里去,才走几步路险些在地上的树枝扳倒。
她摸索着把手电筒打开,才发现这院子乱得像是废弃一样,就跟她第一次来时差不多景象。
地上柴头,树枝,她编的簸箕,箩筐,还有徐漾的脏衣服,到处乱飞的水泥袋。
看得林知风直皱眉头。
她也管不得太多,直奔堂屋去找她的裁剪好的油纸,结果堂屋除了之前吃饭的桌子板凳,还有几个簸箕,什么都没了。
“妈的,我要骂人啦!”
王阿兰第一次听林知风还说粗话,赶忙也跟着进来:“咋咧小风,东西是不是不见咧?”
林知风呆呆站在那一点也不想说话。
王阿兰看东西确实没了,只能安慰林知风:“丢了就丢了,别气坏身子,回头我跟你红霞婶看看哪有的捡,我们去捡回来就是。”
林知风气过之后也快速冷静了下来。
王阿兰说的没错,丢了就丢了,水泥袋本来就是徐漾捡回来的,就放在他家,他有丢的权利。
看着自己编织的那些箩筐簸箕到处躺着,林知风赶紧捡起来带回家去,那可都是她花费不少心思编好的。
临走前找了块火炭,在徐漾家伙房的墙上写了几个大字‘你的钱压在米缸下面。’
是徐漾之前交给她保管的三十块钱,她去省城之前就压在米缸下面,但是一直没机会跟徐漾说。
现在是懒得跟他说,反正他这院子跟荒废一样,也不会有人进来看到这字,进来的人也未必识字。
徐漾回到生产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队里头静悄悄的只有狗在溜达。
晚上喝了不少酒,徐漾身上黏糊得难受,进院子就到伙房去接水洗澡,等着水满的功夫划拉火柴点了根烟。
墙上黑色的大字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徐漾趁着火柴没灭,快速将火苗怼到没头灯的灯芯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