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播出来的不仅仅有徐漾的名字,大哥徐万鹏也有份。
吴丽芳在家里刚收到林知星送来的罐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广播的声音。
气得她放下罐头,就跑到林知风院里跟她抱怨:“这周建助缺阴德的东西,他这报复也太明显了吧,修水利竟然把我男人跟老二都给选上了。”
按理修水利是生产队各个社员轮流的。
之前没去过的早晚都轮到一次。
大家虽然都是庄稼人,平时就忙着耕地种田,但提到去修水利,各个都是叫苦不迭。
修水利就是把运河整修清理,要挖淤泥,挑淤泥,还要筑河堤…
而且修水利是分工区,没人负责一块区域,谁先干完谁先收工,你想从中浑水摸鱼都没机会。
总之那份苦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下来。
去修水利十天半个月下来,没有一个不脱层皮的,所以谁都不原意去修水利,但是不去不行,缺勤一天扣80工分。
谁家能有那分给他扣啊,不得是硬着头皮去。
林知风还在听着广播里周建助说的缺勤处罚,也就是说你不参加修水利,那等于是得白搭你两个月的工分。
“修水利就修水利,反正你大哥早晚要轮到,但是你可咋办,老二那人整日不着家,那不得你去,你这身板哪里撑得住。”
现在徐漾已经分家出来,他是独立的一户,所以就算周建助这样的安排虽然很有针对性,但是也合理,就算到大队那里去闹,他们也不占理。
林知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昨晚她跟徐漾到周建助家里大吃特吃过后,她就猜到周建助早晚会报复。
就是这一切来得太快而已。
吴丽芳担忧地看着林知风:“晚上老二回来你跟他好好说说,总不能一直在外面这样溜达,都成家的人了,指不定过年就能当爹…”
林知风看她越说越离谱赶紧开口打断:“嫂子你先别急,等徐漾回来,我再问问他。”
这次林知风不打算出面解决,她得把问题抛给徐漾,总让他有点压力吧。
不能是老闯祸连累别人,然后拍拍手啥也不管,他要真是这样的人,那自己就真是看走眼了。
吴丽芳发泄过后情绪也平复下来:“他周建助也只会在上工这难为人,他能有什么屁本事,我们就走着瞧,看他还能使出什么阴招来。”
骂得痛快后吴丽芳也准备回自家院子去,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下来:“对了,你刚刚让你弟给我送的罐头,你哪来的啊?”
“徐漾弄回来的,他哪来的我也不知道。”
吴丽芳啧了一下嘴,也弄不明白:“这老二也是让人琢磨不透。”
早饭吃好后林知风上工去,她今天的任务还是跟大队那些女社员继续挑拣红苕。
林知风今日学了聪明,跟吴丽芳借了篓子去装那些挑拣出来个头过于小的红苕,大都是拇指大小。
那些女社员知道林知风嫁给徐漾后日子肯定不容易,看她拿着个篓子来捡那些拇指大小的红苕,觉得她可怜,也没多说什么,剪下来的小红苕都顺手帮她扔篓子去。
秦玉兰看徐漾整日跟自己儿子到外面去闲逛,撇下林知风一人参加劳动,也心疼林知风。
“小林你是会过日子呢,这些小红苕虽然个小,煮起来多吃几个也顶饱。”
其他人都附和着说:“你放心,这几天挑出来的小红苕,我们都攒着留给你。”
大家家里的条件不至于差到要吃这丁点大的红苕,毕竟塞牙缝都不够。
“那我谢谢各位嫂子,明天我可能要去修水利不能过来,到时候麻烦玉兰婶,你帮我攒着点。”
林知风把话题带到修水利上,那些女社员七嘴八舌说开来:“你这身板子哪能修水利啊,让徐老二去。”
“就是,徐老二劳改的时候不也是开山修水利,他有的是体力跟本事。”
林知风趁着她们关注点都在水利上,赶紧开口说。
“也不是谁去的问题,我就是觉得奇怪,我跟徐漾刚刚分家出来就被安排去修水利,我总觉得我们有点被针对,不是说我家徐漾跟大队长家姑娘感情很好的嘛,怎么还这么对我们家呢?”
林知风这话抛出去没人敢接。
没人敢接,那正中林知风的下怀,她继续装作一副外来人不知情的模样继续往下说:
“是不是跟那天晚上大队长在广播里说的有关啊,他好像说什么我家徐漾被抓,他不让他家姑娘出面作证。”
大家伙埋头分拣红苕,还是没人敢接林知风的话。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但谁也都不愿意招惹周建助,所以只能沉默。
秦玉兰见状伸手拍了拍林知风手背安慰道:“小林,你别去想那么多,反正修水利谁都要轮到,你这身板肯定做不来,晚上我见到老二,我好好劝他,修水利这事让他去就行。”
林知风也是点到为止,有些话说出去太多就显得刻意,就是得给大家一些联想的空间,每个人再照自己的想法添油加醋下去,这事情才有意思。
下午徐漾从外面回来的也早,到打谷场时林知风是最后走的,她还在那捡红苕,小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