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令仪垂着脑袋。
似自责,似懊悔。
“不若,将谢寻追回来,把信物还回去吧。”
她声音很轻很轻。
唐令仪也觉得,此举太疯了些。
想想确实不妥。
若是明日谢寻酒醒,不认这回事,她才真是要被笑掉大牙。
往后,哪还有颜面见人啊……
“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想清楚了。”舅舅起身,语气淡淡,“舅舅也只能帮你到这了,令仪,无需太过在意外界的眼光,多少人说舅舅,舅舅随他们去说。”
说罢,舅舅径直离去。
想想外面,多少人说他老牛吃嫩草呐!
娶个小郡主为妻。
他一概不理,自己觉得欢喜,比什么都重要。
魏氏握起唐令仪的手,将那块刻了‘寻’字的翠玉放在她手里,“你舅舅说的有理,权当你为自己争取了一回,你既喜欢,就收好这块玉。”
唐令仪低头,渐渐的,手指抓紧了翠玉。
马车上,谢寻揉着头,坐的笔直,眸子里一片清明。
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他喝过的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谢寻敢说,京城里就没有他没尝过的酒水。
千日醉,别人或许一喝就醉。
但他不会。
魏将军诓他的时候,他脑子里其实清醒的很。
可他却,没有拒绝……
他还将自己从不离身的玉佩交了出去。
作为信物!
谢寻闭着眼,靠在马车里,双腿曲直,他的手按在胸口,那里有魏将军塞的小红贴。
唐令仪的庚帖……
他嘴角泄出一丝轻笑,魏家人这脾性,当真是别具一格。
他的手掌,按在庚帖上久久没挪开……
…
当夜,岑南舟听到王府出事的消息,立即赶了过来,询问萧宴情况。
萧宴言简意赅说了。
“明日事情传开,恐怕你会被百姓的唾沫淹死。”
岑南舟冷笑,“此事交给我,你安心在府里养着。”
于是,萧宴也就没再管了。
这点小事,有岑南舟处理,他没啥好担心的。
“小锦妹妹怎么不在?”岑南舟临走前问了一句。
“谁说我不在。”
没等萧宴开口,唐时锦的声音便传来。
她在王府里转了一圈,高枫他们清理了血迹和尸体,她便顺手消除了王府残余的邪气。
黑白无常也过来了一趟。
大概是察觉到有死人。
来拘魂的。
结果却发现,死亡百姓的阴魂,都没了。
“死者魂魄都被人用邪术炼化了。”
唐时锦冷声说。
黑白无常闻言,对视一眼,欣然道,“既如此,便也是造化,没有我们的工作量,我们就回了。”
就这样,大白小黑拍拍屁股,走了。
徒留唐时锦一阵无语。
她总觉得,冥府最近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这大白小黑颇有些行色匆匆。
阴天子也好像没现身了。
只说是回冥府处理堆积的鬼政去了。
也罢。
冥府有阴天子坐镇,想来出不了什么事。
她还是想想眼下的情况吧。
她之前在王府设下的招财进宝的风水阵,也在这次的对战中有了破损。
于是唐时锦将风水阵修复了一番。
检查完整个王府,确认没有残留的邪气,才往萧宴住的主屋这边来。
刚好听到岑南舟问起她。
岑南舟笑了笑,“阿宴这次能安然度过此劫,多亏有小锦妹妹在啊,你果然是阿宴的福星。”
“不必夸我。”唐时锦有些口渴,萧宴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亲自倒了杯茶,端给她。
“先喝口水再说。”
他嗓音柔和。
唐时锦没拒绝,直接一口饮下,喉咙舒服不少,“王爷是自己打赢玉衡的。”
“都是要做两口子的人了,还这么谦虚……”岑南舟声线突然变了,诧异的盯着唐时锦,“你说谁?玉衡?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我好像在哪听过?”
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两个手巴掌一拍,道,“我想起来了,当年那个小娃娃也叫玉衡!”
说着,他惊疑的看着萧宴,“与你交手的,来王府杀人挑事的,可是那个小娃娃?就是国师捡回来的那个小崽子,小锦妹妹,你说的玉衡,是我听过的这个玉衡么?”
嘴上问唐时锦,但询问的目光,直勾勾的瞅着萧宴。
从阿宴冷淡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答案。
“嗯,应该就是你听过的那个玉衡,你跟王爷自幼相识,应该也认识国师弟子吧。”
唐时锦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岑南舟蹙眉,“还真是他……这怎么可能呢,国师弟子不是死了吗……”
他只隐约记得,是个七八岁的幼童。
跟随国师修道。
很受国师看重。
当年,他也只跟随阿宴,远远瞧过那小弟子一眼。
国师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