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流珠。”
唐时锦和唐令仪前头走了,魏与泽叫住两个丫鬟,吩咐道,“别只买衣裳,珠钗首饰,胭脂水粉,只要是我外甥女喜欢的,尽可买下,不必吝啬钱财,也不必为我省钱。”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是,将军。”
京城的街道十年如一日的繁华。
马车停在了一家绸缎庄门口。
唐时锦正要钻出马车,忽然有人撞了上来,险些惊了马儿,马儿嘶鸣一声,被经验丰富的车夫及时安抚下来。
“这铺子本就记在了我的名下,你们这是做什么?”
唐时锦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什么记在你的名下,这家铺子已经被夫人收了回去,夫人说了,你干出败坏家门的事,往后便不再是家里的小姐,赶紧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惹人笑话!”
绸缎庄老板趾高气昂的指着一个女子说话,正是他将人推出来,差点撞上唐时锦她们的马车。
周围路过的人瞧着那女子,指指点点,女子咬着唇,最后羞愧的离开了。
唐时锦掀开车帘,依稀只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
“小姐,是瑞王妃。”
流珠说道,“听闻瑞王和王妃和离了,将王妃和儿子都赶了出来。”
唐令仪也叹了口气,“瑞王妃也是个可怜人。”
瑞王妃之前在崇王府险些被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闲言碎语很快就传开了。
“大家都说瑞王妃不守妇道,与崇王有染,生的小公子也并非瑞王亲生,闲言碎语传的极为难听,就连瑞王妃母家的人都嫌王妃丢人,要与她断绝关系,否则一个绸缎庄的掌柜,哪里敢欺辱到王妃头上?”
半夏也跟着叹息道。
唐时锦微微眯起眸子,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
瑞王无法容忍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和离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瑞王妃带着孩子离开了王府,又为母家所不容,恐怕日子并不好过。
所以她曾说,崇王妃想报复瑞王妃的办法有很多,哪怕是爆出她和崇王的事,就足够让其身败名裂了。
这个时代,流言蜚语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
“瑞王妃流落街头,听闻她用全部的积蓄,置办了一处宅子,带着孩子过活。”
唐令仪看了眼自家妹妹,有些欲言又止。
闲言碎语说的不仅仅是瑞王妃,就连小锦也被人议论。
说她一句话,便说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是个灾星。
那日认亲宴上,小锦看出瑞王不是长生的亲爹,便是整件事情的开端。
唐时锦似乎看穿唐令仪想说什么,她耸耸肩,淡然的说,“又不是我让她们搞三角恋的。”
屋顶破了要漏雨,总不能怪她这个说要下雨的人吧?
唐令仪微微摇头,“小锦可知,崇王妃死了。”
“是吗?”
“听闻是病逝的。”
崇王简单的办了个葬礼,除了崇王妃娘家的人,不让其他人前去祭奠。
办的非常低调。
唐时锦之前看过崇王妃的面相,咒术的反噬再加上受了刺激,神志不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失心疯。
她会疯疯癫癫的过一辈子。
结果却死了。
她的死,也不知是不是崇王的手笔?
唐时锦摇摇头,与她无关的事,何必多想。
唐时锦抬眸看去,崇王正好从茶楼上看了下来,捏着茶杯,对她微微一笑。
唐时锦只一眼便收回目光,和唐令仪进了绸缎庄。
“拿五百两银子给她,安顿好她和长生,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再看到,今后若再有人欺辱她,砍去手脚丢出京城。”
崇王语气冷厉。
身边侍从立即领命。
既然她不愿意带着长生来找他,那他默默地守着她们母子便是。
逛了一天街,傍晚时分,马车才回到将军府。
半夏和流珠高高兴兴的往府里搬东西,这一天下来,收获满满。
不仅买了衣服首饰,唐时锦还买了很多朱砂和符纸,她打算多画些符,在魏家设个防御的法阵,加强一下安保工作。
不想刚进家门,就碰到了唐啸铭。
“父亲。”唐令仪还是那个乖乖女,纵然对父亲不满,该有的礼数却不少。
唐啸铭有些不悦的看了眼她俩,“你二人这是打算在此长住不成?买这么多东西,得花销多少银子,一个女子如此大手大脚,将来如何操持家务!”
一开口,就是训斥。
唐令仪咬着唇,不敢回嘴。
唐时锦可不惯着他,“我们花你银子了吗?谁说女子就一定要操持家务,你这口气,是看不起女子么?”
“你敢顶撞为父?”唐啸铭眼珠子一瞪,“女子本就该在后宅相夫教子,操持家务,你自己野生野长,莫要带坏你大姐,令仪,你与宋家退婚一事,已经让我唐家折损了颜面,你还如此不知收敛,跑出去抛头露面,是嫌唐家不够丢人吗?”
唐令仪脸色白了白,与宋家退婚,是她的错吗?
难道父亲要让她与宋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