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直接给阿娘竖起个大拇指。
她喜欢这个娘。
“你!我是她们的祖母!怎么就不能管教她们?”老太太气的直拍桌。
“您想管,就去管您的儿子女儿,我的儿女,我自会管教。”
魏氏偏头看了眼唐时锦,唐时锦冲她眨了眨眼睛,魏氏露出个笑意,“既然请过安了,就带你大姐姐回去吧,老太君不喜欢你俩,你俩明白吗?”
唐令仪低着头,很是自责。
唐时锦勾唇,“看的出来,不过没关系,我们互相都不喜欢对方。”
魏氏叹了口气,自己的大女儿到底是循规蹈矩教出来的,如今看来,倒是野生野长的小女儿更会照顾自己,起码遇到不公的事,不会吃亏了去。
令仪的性子,一句长辈压下来,便只有吃亏的份儿。
“所以往后你俩就不必来这院子里晃悠了,免得碍老太太的眼。”
这话听着像呵斥,其实是替她俩做主呢。
说罢微微一屈膝,说道,“儿媳这便将她俩带回去好生管教,老夫人您好好歇着,少操些闲心。”
老太太差点没气晕过去。
魏氏转身就走,临走前,回头看了眼两个女儿,“还不跟上,莫要在这碍眼。”
“是。”唐令仪乖乖跟在母亲身后,像只被保护的鸡崽。
唐时锦转身前,脚步一顿,回头勾起一抹笑,“老夫人,观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要小心啊。”
“你敢咒我!”
老太君被她气的浑身发抖,“孽障!”
唐时锦,她就是个孽障!
“祖母,您没事吧?”
从内室里走出一个人,给老太太顺气,正是唐娇娇。
“跟她娘一样没规矩,不愧是她亲生的。”老太太还在骂,没注意到唐娇娇眼睛里闪过的阴霾。
“祖母,如今宋家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外头都说我们唐家忘恩负义,是势利眼呢,宋家一出事便要退婚,还有……”
唐娇娇面露犹疑。
“还有什么?”老太君问。
“还有人说,是大姐姐克夫,这才祸害了宋家……说我们唐家门楣不干净的。”
老太君听了心火直冒,“她们姐妹俩就是个祸害!”
唐娇娇低眉敛目,嘴角勾起冷笑。
魏氏回到院里,就见唐玉延等着了。
“母亲……”
“你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说令仪的吗,混账东西,你与那宋清书称兄道弟,你说,是不是有意偏帮那宋清书?”
魏氏本就有气,见到唐玉延,更是劈头盖脸的骂了过去。
宝贝女儿不能骂,只能骂儿子来解解气了。
唐玉延见怪不怪,像是已经习惯了,“母亲,我冤枉,我还没糊涂到亲疏不分的地步吧,如今得知了宋家的真面目,我怎会不希望大姐脱离火坑,可宋清书和宋家老夫人都推脱不见人,又被官府传唤了去,他不肯交出大姐的庚帖,我总不能打上宋家去吧?”
“怎么不能?”魏氏冷哼,“他宋家干出这等卑鄙无耻的阴毒之事,我们退婚乃天经地义!”
唐玉延顿时不敢吭声了。
要说他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探花郎,可每次回到家里,就被母亲训的像孙子一样。
他和宋清书是同窗,又是一起科考的,他败于宋清书之手,对方考中了状元,他只得探花。
宋清书中举,其实说心里话,他挺意外的。
因为宋清书在读书的时候,做的文章并不是最优秀的。
但科举那一年,他的文章却突飞猛进,大家都说他刻苦用功,将来一定会中举。
果然便在殿试上一举夺魁。
唐时锦掐指一算,说,“阿娘放心,宋清书死之前,这婚事能退。”
不退就打到他退。
…
春风楼。
“主子,京兆府将那两人打了一顿板子,却没关押宋家人,这是不是不合适?”
高枫语气有些愤愤不平。
平民状告官员,要挨一顿板子才能递诉状。
可两位都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一顿板子下来,便是要了半条命。
幸好主子派了郎中去救人,给两位妇人用了最好的药材。
“官官相护,不无道理。”萧宴习惯性的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摸了个空,他弯了弯嘴角,嗓音平静的说,“衙门在搜查证据,宋家又是官眷,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京兆府是不会关押宋家的,更不会对宋家用刑,这事儿落在京兆府头上,也是个烫手山芋,一旦找到点证据,京兆府便会立即移交大理寺。”
“那宋清书草菅人命,实在该杀,居然还能让他在家里逍遥快活。”
高枫哼的一声。
萧宴眯起眸子,“宋清书离死不远了。”
在家可未必快活。
不错,宋清书在家里已经被吓得脸色灰白,死活都不肯离开宋老夫人的佛堂。
这里供奉着佛像,女鬼不敢来缠着她。
不然宋老夫人一走,那女鬼和小鬼无时无刻不吓唬他。
宋清书都要被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