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到此,林氏的眼前似乎有了万亩良田,金银满库,“这京中的大半商铺都是王爷的财产,这又是嫡女出嫁,且与太子交好,将来我儿定会高升。”
叶浅夕只挂着浅笑端坐在榻上,似是在认真地听她说话。
皇室赘婿只能得个无用的散官,顾言知此举无疑是自毁前程,这样做还真是爱之极深。
林氏用帕子掩住鼻息,皱起眉:“你如今缠绵病榻,以药为生,瞧瞧这屋子满屋子药味,这也不是个长事,再说他只是提早续个弦而已,如今以后你只需锦衣玉食安享其乐,又有何怨?”
她倒是会说话,叶浅夕虽面带微笑,眼中却闪寒光。
还未答话,蒲月先替小姐答了一嘴,“小姐还未死呢,你们就想着续弦,再说,莫不是夫人以为,这些东西我家小姐赚不来?”
林氏瞪了一眼蒲月,指着她的脑袋狠狠地戳着,“又是你这多嘴的丫头,等郡主进门定要好好整治这府里的家风,将你发卖了去。”
一句话让蒲月闭上了嘴。
林氏得了势,手叉着腰,“你家小姐赚不赚得来银子我倒是不知。”
她转头看向罗汉榻上的美人,贼溜溜的眼睛上下瞄着叶浅夕,“瞧你一副病恹的模样,实话告诉你,女医早说你时日无多,若不是怕你病死得了晦气,郡主也不会这样仓促进门做了续弦。”
方才她的举动已经惹得叶浅夕不满,她道:“就算郡主进了门,我的丫头也由不得她来管教。”
因收到家书,中毒后,她便称病不久于世,只为等顾言知回来问个明白,如今她是真的病了。
叶浅夕站起身,莲步轻移走到林氏面前,盯着她,“我成婚以来,全靠着药堂收入维持生计,如今您倒是嫌弃我这满屋子药味。”
说到此处她面色微变:”正妻未亡便想着续弦,大洲立国以来闻所未闻,如此心急,婆母为何不替公爹提早物色?”
林氏用帕子遮着脸,好似怕叶浅夕的病气会过给她,不断向后闪躲。
似是没想到平日温和任人拿捏的女子会这样反驳。
她激动地指着叶浅夕的鼻尖道:“你,孝顺公婆本是你的天职,何况这半年来我可没有再花你一两银子,你药堂里的营收还不够你吃药用呢。”
她转了眼,不敢与之对视,望着咬牙切齿的蒲月,回过神来说道:“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有,你若是识相自行离去尚可,否则你在这府里自生自灭去罢。”
“我虽不掌家,药堂营收我也分文未见,不知都是喂了哪条狗?”
叶浅夕仔细打量着这位敬重了两年的婆母,一阵心寒:“既然婆母大度,不如为公爹多操持几个姬妾,说不定还能生出个一儿半女来。”
叶浅夕过于激动猛咳几声,手帕染上了血,她有些眩晕,仍强撑着身子。
林氏被她捏住痛楚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瞧她咳了血瞬间露着欢喜,“哼,我好意来看你,费尽口舌规劝,你不知好歹,若是将来病死,还不是得我们这些活人给你发丧。”
言下之意,不识趣将来死了丢去喂狗都有可能。
“婆母多虑了,论年岁,您恐怕得先去探探路。”
林氏脸色青黑,讨不找好处便以帕子掩住口鼻,便由丫鬟搀扶着得意离去,顺带拿走了几个地瓜。
蒲月气的追至门前,大叫道:“我们家小姐还没死呢,你们尽捡着傍晚来探病,是巴不得我们小姐早死,只怕不会让你如愿…还拿我们的吃食,下财奴…”
她激动得两只发髻一颤一颤,恨不得要打出门去。
林氏走后,叶浅夕又开始咳嗽不止,蒲月赶忙将她扶去榻上安歇。
晨曦微露,叶浅夕便梳妆,去中堂向顾言知的生母沈氏请安。
说是请安,不过是想表现的乖巧些,看起来好令人拿捏罢了。
见她要俯身,沈氏忙让丫鬟搀起她,“你常日卧病在床,不必拘礼,快坐下说。”
“多谢母亲。”
蒲月扶着她坐在侧身。
沈氏雍容华贵的脸上,一脸笑意,和蔼亲切,“听说你屋内的炭火又没有了,也不叫下人们来通报一声,你看我忙于执掌中馈,府中一应事务太过繁忙,竟无暇顾及你。”
叶浅夕自然十分温顺,“无事,儿媳都能体谅的。”
沈氏对这位乖顺的儿媳还是很满意的。
“言知已来向我禀明,只是我太忙碌没有替你们说和,你们两个莫要为此事拌嘴了。”
她的眼中透着几分忧色,“你也是操持这个家才会病重如此,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我也只能规劝他,以后尽量多顾及些你,不能专宠郡主一人。”
叶浅夕只微微一笑,并未多言,听着她寒暄一番,多不过是说些场面话,听得无奈便将自己回家之意提及,沈氏一口答应。
叶浅夕站起身,“多谢母亲!”她微屈膝便转头离去。
蒲月跟在身后不满,“明明是看小姐病了榨不出油水来,病了那么久也不见一人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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