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僵在原地,狭长的眸子颤颤,这个人破碎了。
宋福星挤出一抹笑容,她何尝不是要碎掉。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这糖葫芦她终究是没接,与沈哲擦肩而过。
她走了很远很远,沈哲依然僵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把糖葫芦放自己嘴里了。
嚼着嚼着眼泪掉了下来。
酸甜的糖葫芦拌着眼泪,嚼的他一肚子痛处。
脑海里历历在目,全是宋福星曾经跟他一起吃糖葫芦的幸福画面。
从少时到青年,她的每一个模样在他心里异常清晰。
宋福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她也遇到了那个卖糖葫芦的男人。
她擦掉眼泪,走上前,哑声道:“给我两串糖葫芦。”
给了银子,她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眼泪拌着糖葫芦吃,四处沿街的房子在她眼里晃荡。
擦了流,流了擦,泪滚落到嘴里糖葫芦变了味。
她也怨自己心眼小,为什么别的女人都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
她为什么接受不了。
沈哲对她那么好,她不该计较的。
可她就是迈不了心里这关。
两日后。
沈哲去皇陵给太后扫墓,这天太后所有的
子孙都来了。
浩浩荡荡跪在太后墓前。
皇上率领众人给太后磕头。
行礼祭拜完后,已经到了晌午。
皇上让人备了宴席,所有人都在宫里吃了晌午饭。
沈景行一家是坐角落最里面。
皇上问了些家常话,大家聊的都很开心。
沈景行想插话是一句话偶查不上,自己独自喝闷酒。
突然话题聊到了添加子嗣上。
齐王故意提道:“听说,八弟最近喜提孙子一个,怎么这么久了也没个动静?”
当朝习俗,不说是皇家,就是普通人家,添了子孙也会办百日宴。
沈哲这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沈景行一家。
皇上坐在龙椅子上,气定神闲的端起酒杯喝酒,看好戏似的目光留在沈景行身上。
沈景行有些难堪,他早就说过跟沈哲断绝父子关系。
也不过是口头说说,但来不了真格的。
沈景行望向沈哲,眼神跟他说,你自己的破事自己处理。
沈哲深思熟虑道:“不过是谣言罢了,我未成婚,自然是不会有孩子的。”
他至今都想不起有没有对楚月做那事。
若是在这里承认,那就是板上钉钉,不是他的孩子,他也得
认。
楚月对他有恩,他日若是查出这孩子不是他的。
那就是欺君之罪,可是要被砍头的。
沈哲思前想后,还是不承认这孩子。
众人惊讶不已。
沈景行一家都快惊掉下巴了。
“不是你的孩子?不是有一姑娘抱着一男娃在你府上住多日?”齐王皱眉追问。
有人跟着附和:“我也听闻郡王得一子,那女子听说是从北疆来的。”
沈哲从容解释道:
“楚姑娘是我在北疆认识的,那时候受伤是楚姑娘救我一命,她父亲不在了,就带着孩子来京城了。”
“她于我有恩,我自然不会不管她,就让她在我那先落了脚。”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追问:“那她孩子是谁的?这孩子终归是要有父亲的吧。”
沈哲稳重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她没说我也就没问。”
皇上开口了:“这么一回事啊,朕还以为你想通了。”
沈哲恭敬的对皇上颔首。
先民帝视线落在旁边的沈明身上问道:
“沈明,你这年岁不小了,成亲之事可有动静?”
沈明被问的无地自容,尴尬道:“臣,还没遇到心仪的女子。”
立马有同岁的郡王调侃沈明:
“听说你心仪春华楼的桃月姑娘,为她赎身,也不知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沈明的脸色更难看了,强撑着从容回:“我只是可怜那女子,怎么会娶一个花楼女子。”
话音刚落,就有同辈故意道:“之前不是有青楼女子入景王府吗。”
突然大家哄堂大笑。
先民帝低头喝酒憋笑,想笑又不能笑,避免失皇帝威严。
沈景行脸色难看的跟吃屎一样不敢怒也不敢言。
这顿饭吃的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出宫回府。
沈明生闷气走的飞快,沈景行本来就在气头上,看沈明摆脸子他更气了。
他跟沈明一辆马车,沈远跟沈莫一辆。
沈哲独自一辆马车。
车上沈景行冲沈明发火:“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沈明闷闷不乐的,憋了一肚子火气。
就是因为有沈景行这个不争气的父亲,他才过的这么惨。
如今连门亲事都寻不到。
沈景行见他还摆着脸子,气的踢了一脚沈明:
“老子摆什么臭脸,翅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