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外面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尚书老爹的声音,“更深露重,安定亲王前来我慕府陵墓,老臣有失远迎。”
夜漠尘漆黑的眸子蓦然一冷,想不到慕尚书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没有惊慌,也没有退怯,夜漠尘走到墓穴门口漠然开口,“一直没有时间拜会岳母,今日正好有时间。”
慕卿九忙以最快的速度取了样,尚书老爹身后的人并不是慕府的守卫,而是府尹大人手下的府兵。
尚书老爹发现夜漠尘和慕卿九来慕家陵墓,竟然去府尹大人那报了官。
慕尚书旁边的郑府尹有些无奈,慕尚书可是派人请他,说慕家陵墓进了贼人,元配夫人卿氏的墓穴被盗,慕尚书十分心急,还亲自跟着他一起来。
没想到,盗墓的竟然是慕府嫡女慕卿九和安定亲王夜漠尘,这案子他要怎么接?
不等满头汗的郑方晞开口,慕尚书便阴冷的说道:“现在安定亲王跟小女并未成婚,而且,亲王现在进的可是我慕府陵墓,爱妻已经入土为安,亲王不问过老臣,便露夜前来,开棺惊扰,是何道理?安定亲王近几年也未离京,怎就
不记得这京中的规矩?”
京城之中,虽然尊卑有序,暗中相互压制的现象尤为明显,可人家府中的祖坟、陵慕、祠堂这些地方却是根本不会触及。
别说是安定亲王夜漠尘,就是天宁帝亲临,不问慕尚书的意思便开墓,那慕尚书也要强加阻拦,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京城众人皆会对安定亲王的做法不齿。
夜漠尘眸光一冷,“在本王心中,早就认定了卿卿是本王的王妃,卿氏虽已入土,可到底安还是不安,想必尚书大人心中甚是有数。再说,本王常年征战沙场,死人见多了!”
像慕尚书这种阴毒的活人倒还真是少见,他不在乎这天下的悠悠之口,只要慕尚书再敢多言,他不介意让尚书府在整个京城消失。
慕尚书被夜漠尘看得有些心虚,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又分明是夜漠尘理亏,他又不得不摆出姿态,只是他的心里十分害怕,便决定把压力转给旁边的郑方晞。
“臣素闻郑大人铁面无私,现在大人可是亲眼所见安定亲王扰我爱妻陵墓,大人可是要视而不见?”
郑方晞本就一头包,上次因为污陷慕卿九杀了慕二柱娘
子一事他对慕卿九便极为不好意思,现在慕尚书这个老狐狸竟然又把事情推给他,真是的,他真后悔白日里没有辞官。
慕卿九已经上前,“见过爹爹,见过郑大人,都是卿九的错,实在是夜里娘亲托梦,说是十分思念女儿,女儿想着爹爹忙于朝政,不便前来陵墓,就请王爷帮忙,女儿只是想见母亲一面,请爹爹原谅。”
她嘴上说得轻软,眼中却带着不愤,指尖微动,纤维银针已经乍现,就是平日里对尚书老爹太好了,才让他整日在自己面前蹦踏。
果然,慕尚书这会儿得理不饶人,冷睨了慕卿九一眼,摆出老爹的架势,“一介女子,就应该在府中好好待着,多学习女红针织直到出嫁,我们男人说话可没有你插嘴的份。”
慕卿九冷眸一凛,手中的纤维银针直接刺入尚书老爹的后腰,听着他的声音都来气儿。
慕尚书只觉腰间一疼,本能的用手摸了摸,但却什么也没有摸到,而且这疼也不是特意明显,他平日里忙于政务,本就有腰痛的毛病,还以为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今日又半夜起来的缘故。
“尚书大人好大的威
风。”夜漠尘的声音冷冽入骨,不屑的眯起眼睛看向慕尚书,威慑非常。
“是本王带着卿卿来此,也是本王开的墓穴,大人为何要怪本王的卿卿?!”
慕尚书说他就算了,反正在京城人人表面惧他,背后什么难听的都说过,但慕卿九不同,既然她是他的王妃,他便不允许任何人说她的不是,慕尚书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行!
慕尚书本能的后退一步,他现在终于切身的体会到为何皇上在面对安定亲王时压力倍增,但想到自己刚刚收到的秘令,又鼓起全部的勇气,正色道:“既是安定亲王所为,那老臣定当要讨个说法,吾妻卿氏已经亡故多年,亲王夜访叨扰,到底是何居心?”
慕尚书说着,便对旁边的郑方晞说道:“若是郑大人害怕得罪安定亲王,那老臣明日便要进宫面圣,让皇上为老臣评理,到时,还请郑大人能出面为老臣做证。”
郑方晞直觉头大,夜漠尘身份尊贵,又是慕尚书的准女婿,其实此事说大可大,可说小又可小,现在看来慕尚书是非要闹大,还要拉他下水。
若是他明日面圣,那圣上还不怪他畏惧安
定亲王的权势,这个府尹之位怕是要做到头了。
“尚书大人莫怪,此事都是老生的主意。”
正在两方僵持不下而郑大人又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道清丽的女声干练非常,极为悦耳却又带着淡淡的苍桑。
众人寻声望去,便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不似京中这个年纪的女人那般处处透着沉静优雅高贵,她的相貌虽然漂亮,可并不是那种喜欢打扮的人,浑身散发出一种洒脱和不羁的豪气,一身朴素的药女装扮,手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