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殿门口,天宁帝的銮驾已经停下,可门口却没人把守。
见天宁帝面色阴沉,大内总管太监连忙派身边的小内侍进去查看。
不一会儿,温玉殿中的内侍总管便小跑着出来,看到天宁帝连忙跪地行礼,“奴才恭迎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内总管太监轻抚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圣上亲临哪个嫔妃不是上赶着跑来打扮的漂漂亮亮在殿门外迎着,吉嫔倒好,竟敢让皇上在门外等候,他都派人进去提醒,她竟然还不出来。
“还不快让吉嫔娘娘出来接驾?”
温玉殿中的内侍总管一脸为难,“禀圣上,六公主服了药之后浑身不适,哭闹不止,娘娘她正守在六公主旁边……”
天宁帝倒没有怪罪,“姗儿到底怎么了?可有请太医来看过?”怎么说六公主也是他宠爱的公主。
温玉殿中的内侍总管回答道:“早就请过,可整个太医院皆说无碍,但六公主就觉得浑身无力,下不了床,太医们对此又束手无策,慕府的大小姐进宫,给六公主施了针,又煎了副药服下,六公主却仍觉得浑身不适,吉嫔娘娘只能守在她身边,
不敢离身,让奴才代为给陛下请罪。”
天宁帝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朕也几日未见六公主,既然来此,便进去看看。”
见温玉殿中的内侍总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内总管太监连忙上前提醒,“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陛下带路。”
温玉殿中的内侍总管连连点头,低下头让人看不到他嘴角的喜色。
“是,奴才领命。”
鬼影本觉得无趣,可无意间看到温玉殿中的内侍总管的神色,心下怀疑,闪身跟了上去。
天宁帝还未进房,便通过半开的窗户看到六公主夜姗姗躺在床上,圆圆的鹅蛋脸现在变得微尖,脸色苍白,连眼眶也深深的陷下去。
她的眼中不再有之前的骄纵跋扈,倒有着不合时宜的幽怨和悲伤,紧紧拉着坐在旁边的吉嫔的手,眼角含泪,“母妃不必管姗儿了,姗儿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吉嫔一边拿着丝帕擦着她眼角溢出的泪水,一边温声劝道:“傻孩子,你说的哪里话,慕家大小姐已经说过了,只要你按着她的方子调理,一定会日渐好转的,母妃、皇后娘娘可都会陪着你,皇上也日日担心着你,你
可要快点好起来。”
六公主的眼中带着喜悦,“父皇他也日日担心?”
“当然了,你可是圣上最宠爱的小公主,只是忙于朝政,无暇公身罢了,你是高贵的公主,荣宠加身是你的福分,可为圣上分忧也是你身为女儿的本身,现在你便是要按时喝药,让身体快些好起来,不让大家担忧,便是对圣上最好的回报。”
吉嫔穿着普通的素衣,连发髻都因担心六公主而有些微乱,可就是这种凌乱而朴素的感觉竟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韵味,让天宁帝一时看痴了。
大内总管太监想要出声提醒,却被天宁帝示意退下,他是一国之君,可有时也会留恋普通人的生活。
一个美丽又懂事的妾室,也是他十分满意的地方。
六公主十分听从吉嫔的话,就着吉嫔的手听话的将药尽数喝下,许是这段时间病的久了,十分害怕,窝在吉嫔怀中呢喃道:“吉母妃对姗儿真好,自从母妃死后,姗儿以为自己会是没娘的孩子,姗儿害怕被人欺负,都是吉母妃一直照顾,才让姗儿能快乐的长大,吉母妃可是姗儿最最亲的人。”
“不必担心,我本就
跟你母妃情同姐妹,自然要好好照顾于你。”
吉嫔轻轻的搂着她,柔软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六公主的背上轻轻拍着,不多时,六公主便安然入睡。
身边的嬷嬷和掌事宫女合力将六公主安置在床上,在吉嫔的示意下动作皆极轻,生怕吵醒了她。
吉嫔还亲自给她盖好被子,走到门口又担忧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方才离开。
一出门便对上天宁帝温柔的眸子,吉嫔连忙低下头行礼,“圣上前来,嫔妾有失远迎。”
天宁帝亲自上前,将吓得脸色惨白的吉嫔拉起,“小声些,别把姗儿吵醒了。”
吉嫔连忙点头,跟着天宁帝来到温玉殿主房,见天宁帝正看着她,她娇羞的扭过头,“嫔妾没有收拾,仪容有失,见不得人。”
天宁帝却是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扳正,“朕倒觉得你这副模样极好。”
吉嫔素日里是个极温婉的女子,而天宁帝虽是她的丈夫,可更是她的君王,很多时候他都是高高在上,更不会做出像今日这样轻挑的举动,一时间有些无措。
天宁帝觉得此时的吉嫔甚是可爱,许是怕吓得她,故意转移话题
,“姗儿得的是何病?”
提到六公主,吉嫔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太医院院正和副院正皆来诊过,只说是体虚导致,好好调理便会好转,可姗儿她服过药之后并没有好转,夜不能寐,身体也是一天更比一天差,这几日药也喝不下去,倒是慕大小姐有法子,不仅开解了姗儿,还给她施了针,喝了两副药便能安稳睡下,希望她能越来越好。”
天宁帝拉着她的手,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