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尚书眼眸微眯,不再理会慕二柱,而是看向郑方晞,“办案皆是要看证据的。”
郑方晞也是个聪明的,尚书府中后宅之事他可管不了,也不敢管,但案子还是得他来解决。
“来人,传仵作。”
一个年纪稍长的仵作将验尸结果呈上,“禀大人,小人刚刚听从大人吩咐重新验尸,又有新的发现。”
郑方晞问道:“什么发现?”
仵作认真说道:“已死的妇人身上多处伤口皆是被斧头砍的无疑,但除此之外,小人还发现她的身上有多处淤青,看样子在死之前跟人搏斗过,而且,她的腰身和脖颈处更甚,小人大胆推测,那人是骑在这妇人身上,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所至,妇人的手指甲有淤血且大部分脱落,想必是挣扎之时反抗所致。”
姜大人插嘴道:“现在这妇人都死了数月,要不是因着今年积雪,怕是她的尸身早已腐化,就算她当时真的跟人搏斗,那人身上的伤怕是已经好了。”
几个跟慕尚书关系甚好的大人也跟着帮腔,这案子已发生数月,哪有什么证据可循?
赵左相则开口道:“这妇人身材高大,且身宽
体胖,要骑到她身上掐着脖子,可不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能做到的,看样子更像是个男子所为。”
他虽然不在其位,可透过现象看本质还是会的。
“诚如左相大人所言,这妇人的身形可不像是普通打架中会吃亏的那个,既然能跟她近距离的扭打在一起,又大多是皮外伤,显然不会功夫只用蛮力,且说明此人跟她十分熟悉,没有防备才会如此。”
墙头草大理寺卿也跟着点头,这几日皇上对赵左相极为看重,他也连忙跟着讨好。
“大人,”一个官差上前将收集到的证据呈上,“小人已经听从大人命令,带手下之人去慕家庄查探过。
“慕家庄的村民们说,除了那日接郡主的慕府马车之外,庄子里并没有陌生人出入。
“听慕二柱家的邻居所言,说是郡主离庄那日一早,便听到二柱和他妻子因村中一位王姓寡妇而争吵,接着便没声了。
“小人特意去审了那位王姓寡妇,她也交代,曾跟慕二柱在柴房私会,柴房中还有她曾经遗失的鞋子。
“也是那天早上之后庄子上的人再未见过他和他妻子,不过,雪天路滑,庄
子上的人皆在自己家中,他们也都没有在意此事。”
慕二柱吓得脸色惨白,缩着头再不敢吭一声。
郑方晞则直接吩咐手下的衙役,“来人,上刑。”
不等刑具上到身上,慕二柱便连声大喊,“大人饶命,小的招认,小的什么都招认,人是小的所杀,小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失手,求大人饶了小的。”
郑方晞被他吵的头疼,惊堂木一拍,“嗵”的一声震的满堂皆静,“还不如实交代。”
慕二柱吓的将事情原委说了大概,众人却没有看着他,而是齐刷的看向慕尚书。
慕二柱失手杀了自己妻子,惊吓之余跑到京郊自己父亲处躲避,可慕府中人却是特意找到他,尤其是慕志远还写好状纸来污蔑慕卿九,若没有慕尚书的授意,谁又能相信?
从慕二柱所说所为来看,他不过是想极力脱罪,这才听信了慕志远所言,将妻子的死嫁祸给慕卿九,看来慕府远没有他们看到的这么光鲜。
甚至有人想到了慕卿九的娘亲卿雅岚,她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结果却嫁给慕尚书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宠妾灭妻不说,还带头欺
负自己的女儿,算个什么东西?!
慕尚书则阴沉着脸为慕志远开罪,郑府尹这里没有证据,并不能断定慕志远写的状纸,况且,慕尚书当时已让慕志远留了一手,那状纸不过是慕志远的书童所书,他又署名罢了。
“你自己杀了妻子,还欺瞒于我们,现在又想拖远儿下水,你可是欺我慕府无人?”
郑大人当即说道:“来人,请书院的夫子前来辨认,这状纸到底是何人所书。”
书院的夫子很快赶来,因为书院并不是完全封闭式管理,一些富家子弟也是有事便可回府,所以书院中并没有专门的人管理此事。
只是夫人在来之前也特意打听过,慕志远这几日十分用功,房中的灯每每亮至深夜,所以,他觉得慕志远并没有回府。
而且,在看到状纸之后,夫子一眼便能认出,那状纸上的字并不是慕志远所书,倒像是他身边的书童所写。
曾经有一次慕志远不想学习,便偷偷让书童代写功课,结果被夫子当场认出,罚他抄了两倍功课。
只是下面的名字确像是慕志远亲笔所书。
郑大人又派人将慕志远请来,不过他早有
准备,说是身边的书童前几日一直特别勤快的帮他收拾桌子,他也发现之前写好名字的几页功课纸不见了。
待郑方晞去找书童之时,他已服毒自尽,手中还留有遗书。
遗书上将他自己的罪状尽数列出,说是他家中母亲因病去找南城药材铺子找慕卿九看病。
结果慕卿九没给她看,只让坐堂大夫看的,开了几副药没有效果,他母亲便准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