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突然沉寂下来,连带着年幼的慕子明都有些悲伤,“没有了太子撑腰,二姐姐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
慕卿九轻轻一笑,“好日子都是自己争取的,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慕子明似懂非懂,却郑重点头,“嗯,我相信二姐姐有这个能力。”
“退了也好。”柳姨娘认真思考片刻,方才说道:“自从太后不理后宫之事,皇后权利日渐增大,太子也比从前更加张扬,婢妾也听说,太子素日里跟三小姐走得近,怕也是个薄情之人,不嫁也好。”
慕卿九心中甚暖,柳姨娘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才会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
记得原主曾经在府中之时,常常连饭都吃不饱,柳姨娘那里只要有好吃的,总是舍不得给明儿反倒先拿给她。
慕卿九刚进院子只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嬷嬷打理着院子,房中的事只有冬儿一个大丫鬟在做,柳姨娘让冬儿去慕家村接她回府,那这段时间,房中的事岂不都是柳姨娘自己在做?
“明儿,让二姐姐把把脉好吗?”
“好,”慕子明冲着她甜甜一笑,把糕点塞到嘴里,还记得把小手拍干净再递给她。
前世的慕卿九
为了治好弟弟的病,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中医西医毒术皆有所成,这也是她年纪轻轻便成为特种兵医官的原因之一。
把完脉慕卿九对慕子明的病症已了解大概,“是很小的时候中过毒,毒入心肺,后来虽解了毒,但心肺受损,再加上多年的营养不良,导至明儿身体虚弱,稍一活动便气喘出虚汗。”
“没错,”柳姨娘震惊之余又满是欣慰,二小姐幼时便喜欢跟着卿神医,没想到离京四年,她的医术竟如此精进。
“婢妾怀着明儿的时候,姜氏便容不下,婢妾处处提防,还是让明儿在满月时中毒。
“姜氏碍着老爷的面子处置了身边的大丫鬟,还趁机将夫人曾留在婢妾身边的老人们全都处置了。
“婢妾没有办法,拿着夫人曾经留下的信物去求医圣,这才得以保全明儿的性命。”
医圣是慕卿九的大舅舅,颇爱医术又极爱解毒,就是脾气古怪,行踪难定。
慕卿九不解,“大舅舅的医术了得,应该不会留后遗症才对。”
柳姨娘的眼中满是难过和心疼,还带着浓浓的恨意,“医圣自是有本事的,又对夫人极其爱护,收了信物便答应帮明儿解毒
。
“可后来卿家获罪迁离京城,姜氏那边也发现端倪,便在老爷那边哭诉,他们怕婢妾跟卿家有联系,便想找由头,让婢妾和明儿拘在这院子中。
“婢妾提前听到消息,连夜带着明儿出府跟医圣见上一面,急急的解了毒,也让明儿落下个身体虚弱的毛病。
“医圣曾说过,只要明儿好生调理,以后身子骨便会越来越硬朗,可姜氏根本容不下我们,缺医少药不说,连月例银子都不及时给。
“姜氏为了自己的名声,也找了京城的名医,日日给明儿送来汤药。
“婢妾以前跟着夫人虽没有学太多,可有毒无毒还是能分辨一二的,那些汤药全都是慢毒,明儿若是服用多了,怕是以后只能昏睡不起。”
“明儿的病我能治。”看着跟前世的婶婶和弟弟相似的容貌,慕卿九十分心疼,“只是需要时间。”
柳姨娘深信不疑,当即拉着慕子明跪在她面前,“二小姐的大恩大德婢妾和明儿没齿难忘。”
“起来,”慕卿九将二人拉起,“以后的路我带着你们一起走。”
二人郑重点头,慕卿九的话语如同一道锐利的暖光,将他们心底的冰裂开,融化。
“只是,
”慕子明皱着小眉头,小声问道:“二姐姐可不可以给明儿开些不太苦的药?”
“明儿,”柳姨娘嗔怪,“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不该让二小姐为难。”
慕卿九却是认真点头,“明儿放心,二姐姐开的药都不苦。”
“真的吗?”慕子明欢快的跳起来,“二姐姐才是神医。”
“这孩子,”见慕子明开心,柳姨娘也跟着笑起来,看着慕卿九淡定从容的模样,不由感慨,“二小姐如今的模样愈发的像夫人,只希望能有好男子与你相配才好。”
不知为何,慕卿九的脑海中竟浮现出崖底遇到的那男子的脸,数百里的距离,确实有点远了,不知道他身上的毒清了没有。
回到院中,牌匾上蒙尘的三个子“落羽斋”看起来极为讽刺。
姜氏安排的人已经就位,孙嬷嬷、丹香和莲香全是姜氏身边的老人儿,还有几个粗使婆子和小丫鬟。
看到慕卿九则是恭敬行礼,只是那半躬的腰和眼底的不屑显示着她们主子的态度。
慕卿九习惯清静,这些人留在院子里做些粗活也算凑合。
许是因为慕卿九干脆退婚,整个府中喜气洋洋的,连带着慕卿九院子里的伙食也算不
错。
这几日,慕卿九一直忙着给慕子明调配药,因为他当时所中的混合毒素并不知晓,而且,时隔数年,慕子明的身体又极为虚弱,慕卿九只能从温补的手段着手,制些药丸包裹上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