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眼眸一亮,便是身旁病恹恹的公子,也被这四柄神兵之上的剑气所引,适才虽远远瞧得少年御四剑与那佝偻刺客周旋,但却并未仔细审度,此番细观这四把剑来,不禁开口夸赞:“端得好剑”
“是好兵刃才是
”一声清灵,于青衫少年身旁传来,直将少年身旁主仆二人目光再度吸引。
不待主仆二人开口,霖儿已再开口来:“谐音之故,公子措辞,总归不妥。”
“哈哈哈姑娘教训的是,延英领受了。”许是小小插曲,让始终抱着戒备之心的唐延英松弛些许,就连火灼一般的胸腹,似也被碧衣少女之言拂平不少,也恰是这开口一笑,也敏锐观察到了身旁九叔一直在瞧着远端林中烤肉。
登时明了九叔心思,笑声毕时,已向少年开口讨起食物来:“小兄弟不知可否看在我这病体的份上,也分我二人一些?”
少年一怔,显然没想到这位唐公子不曾追问兵刃、也不曾追究霖儿纠错之言,反是开口讨要食物,许是察觉对方目光恳切,并未作态,指着身后地面上倒插着的烤肉笑道:“早已为公子备下了,适才从火堆上取来,还有些烫此时吃倒是正好,再晚些恐就失了口感。”
唐九此前在何家堡中,可是尝过青衫少年烤兔,此番听少年提起早已留得,自然欣喜,点头笑道:“我也学学那位清心观疯癫天师,既是要谢我送你唐剑莲花,这肉我可就当作谢礼了”
闻言而笑,少年一扫适才胸中郁结,当即开口:“既是朋友想吃,还请自便。”
“朋友?”唐延英品味着少年所言。
“阁下不曾计较适才那佝偻刺客
刺杀之时,我曾倒戈一击,如说你我还不是朋友,只怕唐九前辈,真要取了我的性命,方能”少年此时,方才将此前倒戈一击之事说出,此时玩笑语气,倒显真诚。
“哈哈哈原来如此,那我便认下你这朋友”唐延英本还苦恼要如何赢得少年好感,如今听他说出‘朋友’二字,不禁大笑,一是笑这少年巧思化解了此前刺向自己的一剑,二来却也是真心为了‘朋友’二字开心。
收敛笑意之时,唐延英面上也显几分真诚,唯有眸中暗凝聚几分戒备开口:“既然你心有疑惑,是否需我这朋友为你解惑?”
“朋友之间,虽需坦诚相待,但你若告诉了我,那倒显得我交朋友的心不纯了罢了,唐兄还请自便,适才为了唐九前辈相托,我可受伤不轻,虽说解了毒,但内伤总需调息不是?”
面对唐延英试探之言,少年人交出令他满意答卷,声音落时,已是转身,兀自离开,自寻一处空地,盘膝而坐,运功调息起来。
唐延英定定瞧着青衫身影,片刻之后,眸中戒备尽化笑意,自嘲一笑,是为自己这小人之心,度了他君子之腹,随即也在唐九搀扶之下,缓行至那倒插地面烤肉之前,学着少年盘膝坐下
伸手欲取烤肉,身旁唐九早察,抢先在前,取下烤肉,将木枝之上的泥土擦拭一番,方恭敬递来。
公子也知自己
这病,无法多吃,尽管烤肉色泽诱人,也只是取小小一块,浅尝辄止,而后将手中大半皆递于一旁早就‘虎视眈眈’的宗师。
唐九可不客气,夜中连战两位宗师高手,早已腹中空空,接过烤肉,不消片刻,便已吃得干净,习惯性地想要取下腰间酒葫饮上一口,才想起林中大战之时,葫中酒早已饮尽,只得讪讪收回手来,正叹有肉无酒,甚是可惜之时,却闻身旁公子开了口。
“九叔,回城之后命洪良飞鸽传书,让父皇下诏向齐云递上拜帖,就言南唐太子唐延英,久闻齐云剑神之名,特请拜会入望离山庄一观这三年盛事!”
“什什么!”唐九大惊而起,急切之下,被口中肉噎住,堂堂宗师,面对千军万马都能全身而退,差点死在一口烤肉之下。
此前林中,唐九本以为自己劝的公子南归,夜中刺杀,分明是那位所为,为何公子却执意留下,甚至还要唐皇下诏,大张旗鼓显出身份,如此一来,莫说刺杀,便是将他挟作人质,南唐江山起岂不危矣
正欲开口,却见公子眼神递来,目光之中不仅有着‘稍安勿躁’之意,更有唐主之威严,唐九见状,立时闭口不再多言,只费力咽下口中烤肉,缓缓坐下。
“九叔且听我言那位无双国士,在林中木屋之中,将‘金灵九转’仿丹之方,赠给了我
但我知道,那药救不了我的性命,如就此归唐,即便能保住一时性命,可将来呢不如留下来,或能再觅良机,寻到真正的救命之法。”公子缓缓开口。
“但”唐九虽不愿违逆公子心意,可心中总归担心,正想说出心中之忧,却被公子打断。
“我知你心中所忧放心吧,如我不亮明身份,这位齐云皇帝的暗中手段,定会接踵而至,但只要让他忌惮,便不敢再妄动了”公子眼神瞥向唐九,见他满眼不信,继续说道。
“齐云皇帝野心勃勃,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灭强晋,再设法渡过赢江如果我亮明身份后,死于齐云境内,你猜猜看,我南唐会当如何?”
“挥师北伐!”唐九断然开口。
“那便是了,唐军北伐,北晋便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