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般,低头等待厨娘花姐的疾风骤雨。
果不其然,当得众人散去,只剩花姐、孙头二人之时,孙头的耳朵便被厨娘花姐立时揪起,如教训孩子一般,将堂堂孙府管家,拎至一旁僻静之地。
“哎哟,哎哟!花姐轻些耳朵耳朵要掉了!”孙头捂着耳朵,近乎哀求开口。
花姐柳眉倒竖,继续怒斥道:“你自己说,可怪我在众人面前驳你的面子,老太爷是咱的恩人,你却想着要请那些装神弄鬼之辈来府中耍闹!”
“不不请了”不知是面对花姐,还是为了自己耳朵,孙头忙是开口应道。
听得孙头之言,花姐终是松开了指尖,平缓几分,望向小姐离去方向,面上露出几分欣慰之色道:“这次回来咱们这位大小姐,懂事了也长大了!”
听得花姐之言,孙头稍一思忖,终是明白了言外之意,恍然大悟道:“嗷原来如此,你是说小姐她”
“闭嘴!主人家的事儿,是咱们这些下人随口议论的吗?”花姐怒容又显。
孙头立时闭口,不再多言,望向那消失背影的回廊,欣慰一笑
正当管家、厨娘二人,正感叹之时,却听得匆忙脚步之声响起,平日里家中下人甚懂礼节,走路做事,都甚轻微,但这脚步,显然慌张不已,立时将两人思绪拉回。
“出什么事了”花姐不解道。
孙头到底随孙老太爷闯过江湖,立觉不对,当即收敛了此前在厨娘面前谨小慎微之色,蹙眉道:“你先去忙后厨之事,我得去瞧瞧!”
虽平日里,花姐对孙头常怒容相待,但也知他对孙府之事,极为上心,如今有事发生,自不会拖累,当即点头应下,望后厨而去,身形才将动几分,却有止步,不曾回首,只是轻声开口。
“你小心些,别道回了孙府,就大意了最近听说世道不太平,前几日你随老太爷出城之时,城中有失踪案发生”
“什么?失踪案?我怎得不知,回城之后,也未听人提起过”孙头惊道。
花姐瞧着这榆木疙瘩,只要听得事关孙府,便不再关注其他,便是自己的关心,也不曾体会到,微哼一声,不再多待,转身便行,正要离开回廊之际,却闻身后传来孙头之声,立时驻足回首。
“花待得再过几日,我我便与老太爷说求他求他允了我娶你。”
此言一出,花姐面上立时升起几分红晕,不过面上却仍是佯装怒意骂道:“你这胆子哼,莫说几日,再过几年,怕也不敢去说”
世间男子,皆是同样,若旁人所言,或不在意,但若心爱之人,言辞稍激,定会失了理智,孙头自然也不例外,被花姐一言相激,孙头才将平复的面容再度涨红,梗着脖子,青筋暴起,声调也不由高了几分。
“谁说我不敢说,我就是要娶你花姐为妻,你且稍待,我现在就去求见老太爷,为咱定下这桩婚事”
孙头言罢,竟真的转身欲行,花姐见状,忙是开口:“唉唉唉!你这呆子,我何时说此时老太爷未起,你可莫要惹恼了老太爷,到时别说别说婚事,怕是你连这孙府管家差使也要丢了。”
即便再是木讷,孙头也终是明白了花姐心意,当即‘哈哈’一笑,随即止步。
花姐瞧见他目中狡黠,方知中他之计,面上一红,立时扭头就走,不再给孙头开口机会,撩裙行向后厨。
瞧着花姐背影,孙头憨厚一笑,也暗定心思,这几日一旦寻得机会,定要向老太爷开口求娶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看看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来。
定下心思,当即动身,向着沉重步履声传来方向快步行去转过回廊之际,正瞧见马厩小厮,快步而来,许是心中太过慌乱,初春尚寒,面上竟满是汗水,慌乱脚步之声,正是他所传来。
“站住小五子,你做什么呢,忘了府中规矩不成?”孙头轻喝一声,唤住马厩小厮,孙老太爷年纪大了,觉轻,自然怕有人扰他,故而命府中下人要脚步轻些,这也算是孙府之中,最为‘严苛’的规矩。
听得孙头之声,马厩小五登时止步,拍着脑袋愧道:“孙头是小五大意了不过不过”
慌张之下,语不成句,不过孙头到底见过大风大浪,拍着小五肩头安抚开口:“莫要慌张,别怕,有什么事,慢慢说”
有了孙头安抚,马厩小五平静些许,定了定神,终能开口:“是马厩马厩出大事了”
“马厩?能出啥事,就算是病了,请马大夫便是,何必大惊小怪老太爷昨日方才回府,他觉轻,让他好生歇着。”孙头实想不出,马厩之中能出什么大事,只是担心来人吵了孙老太爷清梦。
“不不是我你唉!孙头随我去瞧瞧便知。”小五越是紧张,越是口吃起来,干脆拉起孙头,欲往马厩一查。
孙头本不想大惊小怪,但小五如此慌张神情,也的确从未见过,许是一贯严谨下,孙头还是打定心思,随小五一同前去查看一番。
孙府比不得特别高大宅院,但也不小,即便熟门熟路,小五在前引路,两人也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方才临近马厩门前。
眼见一门之隔,便要跨入马厩,本是在前引路的小五却是驻足不前,令孙头不由回首,蹙眉问道:“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