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节,就买通我大周官僚,套取情报,储备物资,甚至于山川地势的图形,也准备的妥当,而我们呢?”
“我们对于契丹的情况,一点都不知晓,这仗怎么打?”
“你们虽然不通军务,起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应当知道吧?”
“于老夫看来,此战圣人一口气派出二十八位骁将,仓促迎战,不仅与时局无用,反而会糜烂一片。”
“这!”叶琛闻言,倒是没有怪罪黑齿长之,一把年纪了,还一点政治素养都没有,在自己家大放厥词,反而对北境的局势担忧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原来朝廷为了剿灭契丹人,已经脑残了这般地步。
一口气派出二十八名骁将,这仗怎么打?
后勤怎么处置?
这样的骚操作,后世的明朝也玩过,所以搞出来一个大名鼎鼎的萨尔浒之战,大明朝从此一蹶不振。
这女帝也玩这么一出,这事要拿大周子民的性命开玩笑啊。
叶琛震惊之余,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么脑残之举,突厥人莫非不会出手吗?此外奚族最近蠢蠢欲动,就不会忍不住做些什么?
一念及此,叶琛也变得紧张起来。
如果朝廷一直这么不靠谱,整个河北道会不会被大面积波及?
黑齿长之见叶琛怔怔发呆,不由地唤道:“叶先生,叶先生?”
“嗯?”叶琛回过神来,黑齿长之苦笑道:“叶先生可有见解?”
叶琛心念电闪,“看来普通人的命运是无法跟国家割裂的,国家的日子舒服,百姓的日子才会舒服。国家如果有难,普通百姓自然也无法幸免。”
他心中盘算着,随口说道:“具体的事宜,肯定不是我等升斗小民可以干涉的,不过从大局来看,契丹人敢于生事,背后肯定有所依仗,要谨防契丹、突厥、奚族联合起来。
而且二十八将,互不统属,直接铺天盖地地碾压过去,并非是什么好事,朝廷应当择一重臣,主持大局。”
黑齿长之深以为是,点头说道:“老夫也是这般想的,数万人二十多名将领,直奔前线,连个居中统筹的人都没有,这仗怎么打?”
“还有突厥人和奚族人,万一跟契丹人同流合污怎么办,这都要有筹算。”
叶琛又到:“契丹人攻克我大周的城镇,开仓放粮,届时依附于他的,很有可能不仅仅是契丹各部落,甚至汉人都会成为其附从,使其声威大振。”
“但是这种声威大震不可持续,北境本来就贫瘠,难以支撑大军的生存,契丹人很有可能,为了粮草,直接南下,河北道的防御也要加强。”
叶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两年河北的情况不容乐观,百姓生活本身也很是疾苦,若是契丹人杀进来,那更是火上浇油,处置不当的话,甚至偌大个河北道陷入烽火狼烟都有可能。
所以我觉得,即便是战事在艰难,也一定要御敌于国门之外,即便是突厥人插手,也不能让战事进入到河北道。”
“若是河北道的兵马不够,应当及时抽调兵马,奔赴战场。”
黑齿长之沉吟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如今河北的情况很糟糕,百姓们生活困顿,本身就对朝廷不满,河北道的军队肯定不能过分抽调的,想要镇压契丹人,就必须抽调其他道的兵马。但是无论从何地抽调兵马,都需要时间,怕是远水难解近渴。”
见黑齿长之的反应,叶琛心里有数,虽然圣人因怒发兵,失了方寸,但是起码像是黑齿长之这样的武将还是清醒的。
于是叶琛颔首道:“我所言,只是些浅薄的书生之见罢了。
具体的安排,后续还要看朝廷的方略。
此事,将军若是有心,可以写信与圣人。待奏疏抵达神都,圣人的怒火应当已经停歇了,甚至于前线吃了大亏,到时候前线正是缺乏将领的时候。”
“圣人看了将军的奏疏,再看看奏疏送出的时间,十有八九会点将军的将,将军好生做事,剿灭契丹人,到时候重回中枢也不是不可能的。”
黑齿长之闻言,哈哈大笑道:“今日终于知道了叶先生的厉害。
此时圣人盛怒,失却了方寸,朝臣皆不敢言。
而我此时写奏疏,送至神都,恰好打一个时间差,待圣人看到我奏疏的时候,圣人自然以为我是敢于谏言之臣,只要奏疏不差,圣人定然会重用与我。
妙哉。妙哉。”
对于黑齿长之的兴奋,叶琛自然不放在心上,就是开口说句话,提醒一句的事情而已。
他现在所忧虑的是,这两年大环境如此之差,契丹人率先发难,撕破了大周天朝上国的虚假外纱,四夷八方、内外诸獠岂能不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