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褚君祈在澡房沐浴,宋清泞拉着莫北河去了堂屋,又叫了闵秋果。
两人追问今日被行刺之事,莫北河一五一十地与她们说了。
原来,今日他吃过早饭后,便押着闵秋实去送官。
当马车经过一处无人的山脚下时,几个山贼突然从山林中冲了出来,手提大刀,要取他的性命。
莫北河常年劳作,虽有一大把力气,可要对付几个习武之人,自然是不敌。
眼见闵秋实被劫走,山贼的大刀直劈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君公子从天而降,救他于刀剑之下,并将所有山贼生擒。
莫北河受惊之余,在君公子的陪同下,押了闵秋实和那几个山贼一起去见了亭长,并道明了其中的原由。
亭长听完,又细问了莫北河与闵秋实的亲缘关系以及往年相处时的摩擦。
莫北河没敢有任何隐瞒,全盘托出。
问清后,亭长亲自审讯了那些山贼,只是这几人都是亡命之徒,嘴巴严实得紧,迟迟不肯招供。
亭长便只能派人将他们押去县衙,等待县令大人查明真相。
莫北河这才随君公子离开。
没想到的是,等他与君公子告辞准备回家时,君公子却和他打听云花村的莫解元。
姓莫是解元还是云花村的,这不是他大哥是谁?
莫北河了解了他找大哥的原因后,这才将人带回了家。
宋清泞和闵秋果听完也是一阵心有余悸,要是没有君公子的突然出现,那莫北河今日怕是九死一生。
大昇王朝,自先帝还在位时,便将大昇各地的流寇山贼扫荡一空。
云初县太平,其下乡镇从未出现过山贼抢劫害命之事。
且今日那些山贼并不为劫财,而是要害命!这绝对是有人指使,蓄意谋杀。
三人沉凝良久,皆想到了张员外一家。
以目前来看,最有可能买凶之人便是张员外与其妻徐氏。杀了莫家人,可为他们那双折了的儿女报仇。
但这只是他们的猜想,并没有证据。
三人商量着,在还没有查清买凶之人前,切莫单独一个人出门。
“那二哥怎么办?二哥不日便要去云州了,那人会不会伤害他?”莫北河想到这,双手都握紧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宋清泞宽慰道:“放心吧,你二哥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等下过去将今日的事情同他说说,让他平日里也防着点,去云州时,也尽量走官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同二哥说。”莫北河说完匆匆去找莫北江了。
而澡房这边,褚君祈沐浴完,便回了莫北海的房间。
同一时间,那扇敞开的窗户处悄无声息地飘进了一个黑影,那矫健的身姿如同轻燕般,落地时真的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墨止躬身行礼,当见到身着破旧衣裳的褚君祈时,他差点原地暴走。
“王爷,那宋娘子怎敢给您穿这种破烂玩意!您快脱下,属下这就吩咐暗卫去给您买身换洗衣裳,再去找宋娘子算账!”
墨止说着便要跳窗而去,却被褚君祈给叫住了。
“你这是做甚?在北疆作战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都是常有的事,现在这身衣裳本王就穿不得了?”
见王爷似要发怒,墨止忙垂首认错。
“属下知错,求王爷责罚。”
他……他就是觉得,王爷这般金贵的人,穿这种破烂衣裳与身份不符。
褚君祈扫了他一眼,摆手:“无妨,下不为例。”
“是,属下谨记王爷教诲。只是,您真要在这里睡上一夜?”
不说他们的千里马,此刻就在村头的那片树林里拴着,就算没有马,以他们的轻功,赶回县城一个时辰足矣。
“嗯,本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查探一些线索,本王想不明白,为何会对莫北海作的画极其熟悉,又为何会对莫家人以及莫家的院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墨止挠头,王爷都想不明白,那他自然就更想不明白了。
“那几个欲杀莫北河的贼人,可有招供?”
“禀王爷,还没。这些贼人嘴巴严实的紧,即使上了大刑,都没有透漏丝毫。”
“将人给放了。”
“啊?王爷这是何意?”墨止想不明白,这种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一旦放出牢房,肯定还会在外头为非作歹,这还是锁在牢里比较安全吧。
“他们人没杀成功,出去后自然会去找买凶之人禀明情况,你派人偷偷跟在他们身后,方能查出真相。”
墨止闻言,连连点头:“王爷英明!”他立马从窗户退出去安排。
褚君祈拿着油灯,走进连接卧室的耳房,左右打量着。
这莫北海道真是个爱书之人,耳房内,南北两面是窗,东西两面靠墙的位置则摆放着两大排书柜,书柜上整齐的摆着各类书籍,多为莫北海自己亲手抄卷。
想来是家中条件并不宽裕,只能通过这个方法获得更多的书籍。
褚君祈随手拿下一本,仔细翻阅。
都说字如其人,但这莫北海的字迹却完全不同于他的性子。
字体自然流畅、栩栩如生,可笔锋却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