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昇王朝,云州云初县云石镇云花村。
村子里一户还算宽敞的农家小院里,一间陈旧脏污的屋子里头,一个蓬头垢面、皮肤蜡黄、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女子躺在炕上,此时已经没了气息。
老大夫把过脉后,朝身后的一男一女道:“准备后事吧,没气了。”
闻言,那一男一女的面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盈在眼眸中。
身着烟柳色粗布麻裙的女子面容消瘦憔悴,身子单薄。但这么一副瘦弱的身体却顶着一个相当大的肚子,这是快临盆了。
她将握在手心里的诊金递给大夫,又亲自送他出了农家小院。
而还留在屋中的男子看了眼炕上的尸体,长叹一声后开始四处翻找,可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后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面上闪过愁容,无奈下只能大步出门,朝族长家去了。
他也没想到这个自私自利、好吃懒做、且花痴愚蠢的女人竟然会这么短命。
虽然他极其厌恶她,但想到大哥死前的嘱托,他还是准备卖掉一亩地,换些银子好好安葬她。
家里明明是有银钱的,却不知道被这个女人藏去了哪里,到死都没有拿出来过。
男子又生气又无奈,想着往后一家人的生活将会更加艰难,他面露凄然,眼中是掩不掉的愁苦。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等他匆匆出门后,炕上已经翻了白眼的女人倏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宋清泞从炕上惊坐而起,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着粗气,心脏也跳动的厉害。
此时还能清晰的记得脑袋被菜刀砍下时的痛楚,她又惊又恐,心底的失望和悲痛几乎将她淹没。
谁能想到,她一个前途无限好的有志青年,尽然被自己的亲爸一菜刀砍下了脖子。
而她妈和她弟当时就在旁边看着,一个个狠心至此,就是为了抢走她在北京内环买的那套房子。
但很快,她就发现有些不对,自己的脑袋还好好的连在脖子上!
她不可置信的伸手往上摸,发现确确实实是一颗真实的脑袋,这颗脑袋此刻还发着热,滚烫滚烫的。
发现自己死后并不是冰冷的断头尸体,她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听说无头尸不能喝下孟婆汤,也不能转世投胎,生生世世都要在阴间游走,太过凄惨。
她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死后的处境好像并不太好。
不要吧,虽然她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善人,但好歹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尊老爱幼、三观超正的好人……
好人死后不应该被善待吗?
现在这里,就一屋一炕一桌一椅一柜一茶杯,再没有其他。
这屋子由砖石和木头搭建而成,透着一股浓郁的古朴气息。
可随着她的呼吸间,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味扑面而来,她寻着味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裹着的被单被套黑黑黄黄一片,霉迹斑斑,被套里的棉絮成了大大小小的坨状物,不太均匀的分散在四角。
宋清泞屏住呼吸,还有比这待遇更差的吗?
她逼迫自己遇事不要慌,先做几个深呼吸。
但很快,她就闻到从自己嘴巴里呼出来的气同样散发着一种难以描述的腥臭,呕……
救命啊!宋军那个傻逼是砍了她的脑袋后,将她的尸体扔进了化粪池毁尸灭迹吗?
MMP的,就算把她的尸体剁了喂狗,也比扔进粪池里强啊。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从里到外的感觉到一阵翻江倒海,她趴伏在炕缘边撕心裂肺的呕……
然而,胃里啥东西也没有,只呕出了几滴酸水。
这屋子里头的空气简直能让人窒息,她不愿意在里头久待,便挣扎着想翻身下炕,去外边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可身体竟如此孱弱,她就想下个炕而已,动作起来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后才慢慢的滑下了炕。
真的是滑下来的,先是膝盖着地,接着上半身不受控制的往前倾,竟是一头栽进了一双奇臭无比的黑布鞋里。
宋清泞:“......”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她闻这么臭的鞋?!
这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一言难尽。
她用力将自己的脑袋从那双臭鞋里拔了出来,转到另一侧吐的差点呕血。
干呕到浑身虚脱后,她想起身朝门口走的,却发现身上的力气不够支撑她站起身,只能手脚并用的朝门口爬。
她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查清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好做下一步安排,即使是要去投胎,也要先摸清路啊。
她爬啊爬,爬啊爬,靠着自己坚韧不屈的野草精神,成功爬到了房间门口。
大喘了一阵后,她左臂撑伏在地上,用劲支棱起上半身,再伸出一只九阴黑骨爪哆哆嗦嗦的去扒拉门缝。
看清自己爪子的那一刻,她脑袋里闪过无数个问号,为什么她的手这么黑?上面黄黄的东西是什么?怎么看上去这么像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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