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师开红回到位于师家庄小区的家,然后看到她的母亲来给她开门时,她终于发现被蒙骗了。
被她的父亲和哥哥蒙骗了。
她看到她的母亲健健康康的,并没有血压升高的迹象。
所以她回转过身,瞪视着她的父亲,想要让她的父亲给她一个解释,但是正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在楼道里昏黄的灯光下,站在她身后的,只有她的父亲。
也就是说,宋梦幻和她的哥哥还有名俱扬,都没有上楼。
想起不久前她的哥哥和名俱扬对宋梦幻造成的伤害,以及她的父亲曾经对她的哥哥说的那句“你怎么没有把他打死”,她慌了。
她想要下楼去找宋梦幻。
但这时候,她的母亲已经把她抱住了,并且开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诉,骂师开红狠心,又要扔下她年迈的母亲不管。
其实她的母亲才五十出头,哪里算得上“年迈”呢?
但看着仿佛孩子一样伤心的母亲,师开红的心软了下来,只好先随着母亲进了门,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听母亲继续哭诉。
此刻,宋梦幻正在楼下的黑色轿车里。
并没有像师开红以为的那样,他又与师挑梁和名俱扬打了起来。
之所以没有上楼,是因为师挑梁拉住了正想随师开红下车的他。
师挑梁拉住宋梦幻,等师开红和父亲风风火火地跑上楼之后,然后一拍名俱扬的肩膀,黑色的轿车又启动了起来。
黑色的轿车七扭八拐之后,驶出了石家庄小区,又行驶在了曲周市黑色的公路上。
宋梦幻的心里在忐忑不安。
看看车外的黑色,又看看车里的黑色,他不得不往坏处想:他们这是要带自己去哪儿?难不成又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自己打上一顿?上一次没能把自己打死,留下了遗憾,所以现在想要弥补遗憾?怪不得这大舅哥一定要让自己上车呢,看来这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但是他又给“好处”留了一丝希望,当然他也知道这希望尽管只有一丝,也很渺茫:也许,他们只是想要将自己送回故垒市呢……
果然,这丝希望很快便被掐灭了,因为黑色的轿车驶进了一条黑色的小巷中,然后便靠边停了下来。
名俱扬下了车,师挑梁也下了车,宋梦幻也只好下了车。
这条小巷果然很黑,黑到对面走过来人也看不清,虽然隔那么一段距离也设有路灯,但那路灯仿佛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看不真切。
在这么黑的巷子里打人,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所以认命的宋梦幻蹲了下来,捂住脑袋,等待即将到来的可怕的遭遇。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来如雨点般落下来的拳头,而是等来了师挑梁充满疑惑的问话:“妹夫,你干什么呢?跟上啊!”
宋梦幻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师挑梁和名俱扬并没有如他以为的那样过来对他进行拳打脚踢,而是正向前边不远处的路口走着。
宋梦幻疑惑地想,难道他们认为这里还不是最佳地点?
只好也向路口走去。
想要宰鸡,还要鸡自己走上砧板,想想真是憋屈。
憋屈的宋梦幻随着师挑梁和名俱扬走进了另一条路。
确切说,这不是一条路。
因为这条路的尽头是一栋楼。
一栋灯火辉煌的楼。
楼的正中悬挂着一块巨大的招牌,上面写着“曲周第一娱乐中心”八个大字,大字的
所以宋梦幻吃惊了。
吃惊的宋梦幻随着师挑梁和名俱扬走进了“曲周第一娱乐中心”。
娱乐中心的服务生见三人进来,急忙问好:“名少,师少,……这位少爷,晚上好!”
名俱扬点点头,说道:“还是三零六房间,三打青岛,六个姐姐!”
说完,当先往电梯间走去,服务员急忙紧跑两步,前去按电梯。
宋梦幻已经明白,师挑梁和名俱扬似乎并不是想要打他,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带着他来这种地方。
他还不明白的是,名俱扬为什么说了“六个姐姐”?
“三打青岛”他能够理解,大概率是指三打青岛啤酒,难道“六个姐姐”也是指酒?
他从来没有来过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顿时感觉自己与这种“腐败”的地方格格不入。
电梯很快来到三楼。
电梯门打开,宋梦幻随着师挑梁和名俱扬走出了电梯,然后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唱歌。
不止一个人在唱歌,很多人在唱歌,只是他们唱着不同的歌,而且还能做到互不干扰。
宋梦幻这才知道,原来三楼是歌厅,有很多包间的歌厅。
他之前在漆黑的小巷里,学着朱自清用“楼上渺茫的歌声”来形容昏黄的路灯,自以为这通感的修辞手法用得极妙,却没想到楼上真的有歌声。
服务员引着三人走进了三零六包房。
这是一间很大的包房。
不但大,而且豪华。
豪华到令宋梦幻惊讶的嘴巴一直没有闭上。
他在想,只有他们三个人,却订了这么大的一间包房,是不是太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