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梦幻刚想拦住闫雪芳,但已经晚了,那张孕检报告仿佛长了翅膀似的,已经飞到了师开红的手里。
然后,他看到师开红的脸色变了。
但师开红比宋梦幻要细心得多,她还多看了一眼孕检报告上的姓名一栏,只见“闫雪芳”三个字中,只能看清“闫”和“芳”两个字,中间的字好像被水浸湿过,模模糊糊的,已经看不清了。
师开红强打精神,首先向闫雪芳道了声“恭喜”,又说了一些注意保护身体,多吃有营养的食物,保持好心情之类的话,最后貌似不经意地说道:“雪芳,这报告上,你的名字咋不全啊?你没有拿错吧,这好像是‘闫芳’的。”
闫雪芳似乎早知道她会有此一问,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没拿错,这就是我的。取报告的时候,我正在喝饮料,不小心溅上了一点儿,好巧不巧,把‘雪’字给洇掉了。”
闫雪芳走后,宋梦幻给师开红打电话,想约她去宿舍外面的小树林里说会儿话,打通了却始终没有人接听,他只好挂掉再打,如此再三。
等他终于等得不耐烦,想要去敲女宿十二舍的门时,手机终于响了,是师开红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句话,却在这炎热的夏末让他仿佛掉入了冰窖。
那句话是:我们分手吧。
宋梦幻急了,急忙打过电话去,却被挂掉了,又打又挂,宋梦幻只好发了条信息:不,我不同意!老婆,你别吓我!你出来,我在宿舍外的小树林里等你。
发完信息,宋梦幻没有等师开红回复,便打开宿舍的门,走出宿舍楼,进了小树林。
他知道,师开红肯定能听到他开门的声音。
果然,几分钟以后,一个曼妙的身影走出了宿舍楼,向小树林里走来。
此时已近午夜,宋梦幻知道,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还出宿舍楼,只能是师开红,所以他猛扑过去,一把将那个曼妙的身影抱进了怀里。
师开红一声惊呼,急忙捂住了嘴,但紧接着她捂嘴的手便被拿开,一张火热的嘴贴了上来。
她急忙推开宋梦幻,说道:“别……别在这里,有监控!”
宋梦幻这才想起那些无孔不入的摄像头,只好拉着师开红往小树林深处走,师开红却挣脱了他的手,“梦幻,你别这样,咱们还是分手吧!”
宋梦幻注意到,她对自己已经换了称呼,顿时心痛如刀绞:“不,我不分!不分!不分!就是不分!”
师开红叹了口气,说道:“梦幻,你理性一点儿,现在你已经是快要当爸爸的人了……”
宋梦幻听出了师开红话中的哭音,急忙又去抱她,试图想要安慰她,然而师开红却甩开了他,说了句“以后别来找我了”后,便跑出了小树林,向宿舍楼跑去。
宋梦幻想要喊,却又不敢喊;想要哭,却又哭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师开红消失的地方。
那里有灯,仿佛想要照亮一切,可是灯光昏暗,无能为力。
本来想要“将计就计”,没想到最后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宋梦幻还是觉得这事不是真的。
自己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怎么第一次就没了,而且还导致别人怀孕了?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宋梦幻多次去找师开红,但是都被拒之门外,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甚至上班的时候,也被刻意地分开——自从上次被巴总监投诉之后,苏姐似乎吸取了教训,除了偶尔安排宋梦幻和师开红一同休班之外,从不安排他们一起盯会。
就连去餐厅吃饭,师开红似乎也在刻意避开宋梦幻,尽量不与他同时出现在餐厅里,中午倒班吃饭实在没有办法了,也绝对不会和他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倒是闫雪芳,每次都是主动跟在宋梦幻的身后,等着他给自己打饭,等着他给自己拉椅子,等着他扶自己坐下,似乎真的拿自己当孕妇看了。
渐渐地夏尽了,渐渐地秋来了,渐渐地天凉了起来,眼看国庆节就要到了。
国庆节期间,作为度假型酒店的故垒西边进修学院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候,前台忙,销售部忙,餐饮部忙,客房部忙,康体部忙,就连最没有存在感的安保部也忙着操练,但会议部却似乎进入了最淡的季节。
可不,大家都放假了,谁还来开这劳什子的会呢?
大家不开,会议部自己开,在第五会议室,苏主管主持,巴总监主讲,讲的内容只有一点,那就是:国庆节期间,是酒店最繁忙的时间,所有员工都没有假期,现将师开红、闫雪芳、杜采薇、李柳丽、郝淑芳临时调入中餐厅前厅帮忙,黄伯涛调入中餐厅传菜间帮忙,宋梦幻则与张福亮在玄武楼前的小花园里售卖冰淇淋,刘杨柳、李芬芳留守会议部。
听到这个消息,十个人中有六个人在惊讶,当然最惊讶的是宋梦幻、师开红、闫雪芳、杜采薇四人。
黄伯涛和李柳丽比他们早来半年,对于这种安排似乎听说过;而郝淑芳去年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宋梦幻偷偷地看向坐在他斜对面的师开红,只见她正在向她的师傅刘杨柳询问着什么,不经意间也向他看来,顿时四目相对,师开红又急忙转过了头。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