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洒花软帘,初春夜晚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宋旎欢瑟缩了下,谢檀将她拥地更紧了些。
海棠花树还没有完全开放,有几根嫩枝小叶的顶端,粉白的花骨朵簇拥在一起,一团团的,含苞待放,隐隐的香气随着空气四下流动飘散。
谢檀朝她淡淡笑笑,眉眼都舒展开,郎朗清俊。
他俯下身,“上来,我带你摸摸澜止种的花。”
院子里安静极了,正房檐下挂着的羊角灯闪烁着温柔的光,她看着面前的青年,脸上隐有少年般恣意的笑,她盈盈莞尔,人在光影里,分外昳丽可人。
谢檀将她单手抱起,她稳稳地坐在谢檀的手臂上,一只手环着他的脖颈。
谢檀身量高,背着她,她伸手便能够到枝头的海棠。
软软的,嫩嫩的。
“是澜止亲手所植么?”宋旎欢问。
“当然。我记得他最喜欢侍弄花草,那时候你跟我说过的。”谢檀道。
宋旎欢低头掰过他的脸,道:“你还记得?”
“嗯。”谢檀道,“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的话,他都如数家珍。
她侧头靠在他头顶,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的脸颊。
黑暗中,谢檀的耳尖一阵发红。
他背着她在庭院中散步,脚步顿了顿,“欢儿,以后有我。”
宋旎欢趴在他后背,小声道:“不生气啦?”
“你知道我生气?”谢檀停了下来,“那你还不哄我?”
宋旎欢捂着嘴笑,“檀哥,什么时候娶我,怎么没音讯了?”
谢檀唇边的笑意,肆意四散开来。
他将她放下来,环住她娇柔的身姿,似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我早就想嫁给你了。”她贴着他的胸膛,温暖有力的心跳就在耳边,呼吸乱了,“当年,我从假山上看到你,就想啊,这个神仙小哥哥真好看,我怎么才能和他认识呢。”
谢檀没说话,抱紧了她。
“后来得知你是谢氏的公子,父亲跟我说,不可做那等趋炎附势之辈,谢氏的门第太高,我们高攀不起。”
“再后来知道你是二公子,她们都说你这不好那不好的,但我觉得你哪有那么可怕嘛。然后啊,我总想见到你……那时,我就想快点及笄,该怎么跟你这个傻瓜说让你来提亲呢。”
谢檀的视线蓦然模糊,勉强稳住嗓音问道:“好啊,我去提亲。”
“我本就打算等你及笄去提亲的。但不知你对我的心意,你那时太小,我不知你分不分得清男女之情。”
“可我管不了太多了,即使你对我暂且不是男女之情,我也得先把你娶回来。可不能让你情窦初开之时,身边是别的人。”
“到时我们成了亲,我就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你不是总看那些仗剑走天涯的话本子么,我就带你浪迹天涯去。”
“我都想好了,我们出了云京就往冀州去,在冀州尝尝驴肉火烧,然后再去蜀州,蜀州那个月份大山里都是流萤,我娘就是蜀州人士,她说可好看了,我们一起去看看。我娘若还在,一定也会很喜欢你。”
“往南走,我们去看海边住一段时间。最北边,我们去墨河看蚩尤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只要别不要我。”
“你要是想学那些女侠行侠仗义,我肯定帮你。悄悄跟你说,我那时候天天在府里练功夫呢,就怕到时候你跟谁吵起来我打不过人家。”
宋旎欢脸上是痴痴的笑意。
如果当年,她嫁给他,就是过得这样的生活么?
“檀哥。”她抱着他,眼里水色潋滟,“快点娶我吧。”
嫁给他,她便彻底跟过往了断了。谢云霁这个不敢触碰的漩涡对她来说就成了过去。
“好。”谢檀道,心底失去她的恐惧在此刻压了下去。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疯狂的占有欲压制不住,夺走她的呼吸、她的不确定、她的逃避。
四下无人,但院子不大,不能吵醒孩子们。
宋旎欢不敢发出声音,长睫扑闪着,被他吻的呼吸不上,透出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
他看着她楚楚动人还不自知的样子心痒难耐,将她抱回上房中去。
在被黑暗包裹的夜里,这些天压抑而紧绷,此刻欲望就像是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他不怪她不来找他了,也不怪她知道谢云霁还活着之后的逃避,他只想要她,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谢檀将她的衣裙撩起,她战栗地拽住他的交领。
黑暗中,宋旎欢的腿被猝不及防地架起,她倒抽一口气,咬住他的锁骨。
她的娇柔让他几乎不可自持。
冰冷的衣料擦过,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泛起淡粉色的光泽。
窗外的月影剧烈摇晃,眼前似乎有了虚影,海棠花儿如落雪般……
谢檀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宋旎欢柔软的手臂搂紧了他的脖颈,一切像是不可控了似的,一次次地将她送上云端,又狠狠坠落。
“心里只有我么?”他捏住她的下巴,问。
她的发髻乱了,一张昳丽的脸庞在夜色中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