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皇上从李玉的口中得知了今天永巷发生的事。
他面色莫测的看着李玉。
“你说魏璎珞高烧不退?皇后派了人去看她,还处置了吃酒宣淫的太监?”
李玉恭敬的回道:
“回皇上,今天永巷确实发生了此事,不过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尔晴姑娘处理的及时,并未宣扬的人尽皆知。
只是到底死了几个腌臜货,奴才还要不要再查查……”
皇上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不过是死了几个太监,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弘历心情烦躁的在御案前走来走去,有心放魏璎珞一马,可想到她的桀骜与拒绝心中又不免气闷。
又是一个对皇后忠心耿耿之人,弘历的想法一闪而过。
他的脑海中的一个“又”字让他想起了凉月。
想到那双莹白的玉手,不免心思飘远,也不知那张脸洗尽铅华该是何等的绝色。
他好像从没有看她换过颜色靓丽的衣裳。
他鬼使神差的坐在龙椅上,从御案上翻出那张留发不中的弹劾刑部尚书来保的折子。
想到来保的世故圆滑,大胆敏锐。
他的孙女果然也有几分他的品格。
扔掉折子,弘历头疼的捏了捏山根。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会为了皇后身边的一个个宫女头痛。
弘历神色晦暗不明,再次拾起那张折子,朱笔御批,赦了来保留发不中的罪责,只是罚了半年俸禄,小惩大诫。
又吩咐李玉停了对魏璎珞繁重的任务,让她好好休养。
魏璎珞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除了躺久了的浑身酸软无力,没有丝毫不适。
琥珀两眼盯着她,眼神里的情绪反倒让她不自在的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
“琥珀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
琥珀回过神来,给她递了杯水,把和凉月串好的口供说与她听。
在得知袁春望被糟蹋后还要被这些人为求自保,逼他死去时,魏璎珞倔强的小脸也不免落下泪来。
就连每日里自己身上突然间没了那么多的活计,自由了许多她也没有丝毫感到轻松。
九月九日重阳节,皇后从太后举办的宴会上因为一场由鹿血引发的事故坠下登道,鲜血染红了长裙,昏迷不醒。
整个长春宫气氛低迷,凉月更是拉着明玉把魏璎珞从永巷薅了过来。
永巷的管事嬷嬷碍于先前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魏璎珞的活计都落在了其他宫人身上,无形中又替魏璎珞得罪了一批势利眼的小人。
锦绣更是不忿,这个魏璎珞就是天生出来克她的。
一气之下,将她的被?打包扔进年久失修的仓库,众人竟无一人开口阻止,反倒同仇敌忾,共同蒙蔽上面的管事。
只说魏璎珞不习惯和她们同住,自己仗着有人撑腰搬出去的。
魏璎珞混在宫人中陪了一天的皇后,还要小心避着皇上。
心急如焚的她这点小事自然不放在心上,简单的铺了个床铺,强迫自己休息,她一会儿还要回去陪着娘娘。
闭着眼,想着明玉说出的细节,听着外面的雨声,一点一点的推理模拟皇后遇害的情景。
两个时辰过去,她没有一丝睡意,反倒眼神越来越亮,一颗复仇的种子逐渐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起身悄悄的赶往长春宫,长春宫的夜静的可怕,仿佛有一只不知名的巨兽正默默吞食着这里的所有人,将他们拉入深渊万劫不复。
魏璎珞对着宫门口的长春二字木木的发呆。
尤还记得她和皇后娘娘一同散步,一个新来的洒扫宫女,背着主子向另一个打听。
“珊瑚姐姐,都说咱们皇后娘娘最受皇上看重,只是这长春宫离着养心殿也太远了吧?
明明前面的启祥宫和永寿宫都空着,永寿宫又是太后娘娘之前所居,皇上将娘娘安排在永寿宫也是好的啊!
为何要安排在长春宫啊?”
新进宫的小宫女一脸的懵懂,魏璎珞反倒多少能猜到些原因,于是故意开口逗皇后开心。
“奴婢只知道先帝喜爱佛法,曾收亲王、大臣、僧侣多人为徒,其中就有咱们皇上,赐号长春居士,还曾一度被传为佳话。
皇上在紫禁城将皇后娘娘安排在长春宫,又在圆明园安排进了长春仙馆,不知是不是皇上在彰显自己和娘娘的情深爱重?”
富察皇后似想起往事,笑的一脸柔和,眼底的情意都隐藏不住,悄悄红了脸。
想到鲜活的富察皇后尤在昨天,如今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魏璎珞一时间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傅恒站在月下,看着眼前之人默默流泪,一颗心犹如烈火烹油,情不自禁的过去伸手拭去她的眼泪。
“别哭了,姐姐要是知道这么多人为她流泪,该自责了!
去看看她吧,白天你不能靠近,必然着急。
现在屋里没有旁人,你去陪她说说话吧,我守着宫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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