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远钊一屁股跌坐在蒲团上。
小裴爷好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刚想问一句这老和尚有什么过人之处吗,却听庚宋升道:
“我师傅一年只算三次,每次只回答一个问题,不收黄白之物,只需来求的人为天下苍生做一件好事。”
庚宋升看着晏三合。
“你们这一趟赶巧了,我师傅今年还没有开卦。”
等下!
晏三合看着老和尚,“邢家不是传女不传男吗?你怎么会这些?”
李不言连连点头:“对啊,谁教的?”
小裴爷:“算得准不准啊?”
“准!”
三人扭头看着朱远钊,眼神里都只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
朱远钊目光死死的盯着老和尚,深深吸一口气。
“传说,这孩子是某个喇嘛的转世,带有前世的记忆,并且生下来就会说话,而且他的每一句话,据说都很灵验。”
真的?
假的?
朱远钊见他们不信,忙又道:
“传说,这人还长了一双天眼,白日看人,夜里看鬼,入佛道是为压制他身上的邪性,给他剃度的人,就是他那个做喇嘛的父亲。
剃度完,他父亲便坐化而亡;而他母亲生完他以后,也含笑而去。”
小裴爷惊得心都不跳了,“为,为,为什么啊?”
朱远钊:“因为这两人来这世上的目的,就是
为了生下他、剃度他。任务完成,两人就修道成佛了。”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晏三合:怪不得,他一眼就看穿庚宋升被拿走了文昌星;
李不言:怪不得,他能替庚家把命盘换回来。
小裴爷:我手下竟有这么厉害的人,为毛我不知道?为毛?
老和尚笑得依旧是那副鸟样儿,“朱娃儿,这些话都是谁和你说的?”
“我祖父。”
朱远钊回忆道:“当年我祖父还到处打听过你,说是想求一卦。”
疯了!
疯了!
疯了!
钦天监的当家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看天上星象,能断人福禄生死,竟然还要找他求一卦……
小裴爷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有眼不识泰山,还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对了,我现在抱他大腿、拍他马屁还来得及吗?
李不言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刚刚她还骂他混子,还劝庚宋升再找个好一点的师傅……老和尚不会记仇吧!
晏三合什么想法也没有。
她第一眼看到这老和尚,就觉得这人身上有种让她感觉到很舒服的气场,就好像四经八脉都浸润了一样。
这是前所未有的。
当时她心里就隐隐有个念头,这个干瘪的老和尚不是普通人,所以才用了激将法。
“娃儿啊,
听说这种事情都是不准的。”
老和尚竟然还一脸谦虚上了。
“什么喇嘛转世,什么前世记忆,什么白天看人,晚上看鬼,那都是狗屁,你们看看我,吃五谷杂粮,还不是要拉屎拉尿。”
见这几个娃儿还在发愣,他又脸一沉。
“得了,抓紧时间,别耽误我睡觉功夫,老和尚夜里睡不好,白天也会没精神的。”
三人赶紧从蒲团上爬起来,走到外间佛像前跪下。
三个响头磕得不掺一点水分。
磕完,双手合十,在佛祖面前许下誓言。
李不言扶晏三合起来,拉着她往外走。
走到门外,李不言扒在晏三合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既然是难得一见的高人,那就别问朱家的事,就问郑家的那个灭门惨案是谁干的?”
晏三合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浮起过这个念头。
“咦,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呢?”小裴爷跟出来。
李不言毛栗子想敲上去,怎么哪都有这货跟着?
晏三合咳嗽一声,“在讨论问什么?”
只有三次机会,每次只有一问,那么问什么很关键。
小裴爷把脑袋凑过去,神秘兮兮道:“晏三合,我能问问怀仁什么时候做皇帝吗?”
李不言胳膊碰碰晏三合:瞧见没,这小子也想办私事。
“不行!”
晏三合断然拒绝,“你问朱家大老爷的事。不言,你问朱家五老爷的事,我见机行事。”
李不言:“……”真是个榆木脑袋。
小裴爷:“……”一点都不懂变通。
……
回到石屋,出人意料的,老和尚竟然穿起了袈裟,胸前挂起了佛珠。
这一换装,石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肃穆起来,就连老和尚本人都好像变了气场,颇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三人坐下,小裴爷刚要开口,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桩事。
“大师,什么样的事才算造福苍生?”
必须得问问清楚。
万一做不到,反噬到自个身上,那不就亏大了?
老和尚:“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