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绍兴的黄酒,烫得热热的,一口喝下去,四经八脉都暖了起来。
这也是谢知非和谢不惑头一回,在外头坐在一张桌上喝酒。
感觉……
都有些不自在,偶尔目光对上,也各自挪开。
但赫昀自在啊,几杯酒下肚,骚气蹭蹭蹭往外冒。
“承宇啊,我最近心里惦记上了一个宝贝,早也想,晚也想,都跟着了魔似的。”
想你娘!
谢知非漫不经心道:“什么宝贝啊,值得你着魔?”
你啊!
还跟我装?
赫昀看着谢知非,舔舔嘴唇,“值是肯定值,就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把那宝贝收我屋里?”
有个办法,回去睡一觉,做个春秋大梦。
谢知非故意一脸的不解,“收屋里做什么?藏起来吗?”
藏床上,成不?
赫昀坐不住了,慢慢把手往谢知非那边挪过去,想去勾他的肩,不想谢知非突然捉住他的手腕。
“别惦记这个贝那个贝了,兄弟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把赚银子,才是王道。”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孙子,离我远点,三爷我不好你那一口,称兄道弟我就陪你先玩着。
美色当头,赫昀哪里还听得出言外之意,骚发发道
:“要惦记的,绝世宝贝呢,难得一见的。”
“二哥。”
谢知非目光一挪,笑道:“什么绝世宝贝,你见过没有?”
谢不惑看戏看得正热闹,不想战火烧到他这边来,笑了笑道:“见过是见过,不觉得是什么宝贝,更谈不上绝世。”
这话带着些损。
“我就说吗……”
谢知非松开手,优哉优哉道:“二哥这些年行商,眼招子最毒,好的坏的一看就知道。赫温玉,你跟我二哥学着点。”
赫昀光顾着看人了,话没过脑子,“他懂什么!”
谢不惑拿酒盅的手一顿,脸色变了好几变。
就在这时,门外也不知道哪个小倌人扯着嗓门大喊一声。
“不好了,玉笙楼被人围起来了。”
谢知非与赫昀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好奇。
玉笙楼的后台是个好男风的老王爷,据说当今陛下见了他,都得给几分薄面。
他的地盘被人围起来?
哪个二傻子吃了熊心豹子胆?
五城兵马司管的就这号事儿,谢知非正愁找不到机会离赫昀那孙子远一点。
“我得去瞅一眼。”
“等等承宇,我陪你一道去。”
赫昀忙不迭的追出去,全然忘了桌上还有一个
谢不惑。
谢不惑阴沉着脸,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盅酒,慢悠悠的品着。
……
谢知非走出包房,扶着栏杆探头一看,心头顿时咯噔。
围住玉笙楼的根本不是什么二傻子,而是一个个穿着盔甲,杀气腾腾的军人,足足几十个。
“不像是皇城里的。”
赫昀扒着栏杆,“皇城那帮人的脸没这么黑,应该是城外的。还不是普通驻军,应该是专门行军打仗的部队,身上有股子杀气。”
谢知非扭头深深看了赫昀一眼:可以啊,有几分真本事。
赫昀被他看得,另一半身子也麻了。
操!
这小子长得太勾人了。
谢知非哪里知道自己在赫昀心中已经和女人一样勾人,他脑子里在思忖一件事:
行军打仗的部队围着玉笙楼做什么?
“走,下楼去看看。”
谢知非说这话的同时,玉笙楼走进一个人。
这人四十左右的年纪,满脸络腮胡,一袭盔甲挂在身上,一身的肃杀之气。
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这人的眼睛,漆黑不见底,看人时眼神凌厉,跟刀子似的。
小倌儿颠颠跑过来,“大人,您这是来我们玉笙楼玩呢,还是……”
“找人。”
声音浑厚
低沉,透着一股狠劲儿,小倌儿看着面前这个高他两个头的人,忍不住发抖。
“您,您找谁啊?”
“徐念安。”
“您稍等,我这就帮您去……”
“不劳费心。”
那人眼皮一掀,目中两道锐光射出,“给我找。”
话刚落,士兵中走出一人,伸出右手十分迅速做了三个手势。
几十人立刻分成三队,一队一楼,一队二楼,最后一队直奔三楼。
谢知非还有几个台阶就下到一楼,那些士兵个个身背大刀,本来宽敞的楼梯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
后面伸过来一只手,拽着他往边上避。
“是步家军,一会别出头,惹不起。”
谢知非扭脸回去,故意挑衅似地看着赫昀:“竟然还有你怕的?”
“别说我,我爹都要忌惮三分。”
隔行如隔山。
谢知非对四九城的一切了如指掌,但对城外,尤其是军队那一块,知道的不是很多。
等士兵都走过去,赫昀蹬蹬蹬下到院子里,下巴朝院子中间抬抬。
“瞧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