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婶不仅做一个月的干粮,在傍晚的时候还拎了十几个菜过来。
二百两,根本花不完,石叔还杀了一头羊,羊骨头煮汤,羊肉红烧。
谢知非一行人已经沐浴更衣,就连心事重重的朱三爷都把胡子给刮了,重新变成了人模狗样。
大家伙一看,我的个乖乖,一个个气度不凡啊,尤其是那个叫谢三爷的。
肖老太婆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厚着脸皮蹭到谢知非跟前。
谢知非正在喝羊汤,这里的羊汤不知道添了什么料,比京城的鲜太多。
一扭头,看到肖老太婆耳边插着一朵花,咧着两颗大门牙,冲他甜甜一笑。
“老太太,有事吗?”他问。
“有啊!”
肖老太婆嘿嘿一笑:“你看我的样子,俏吗?”
谢三爷违心点点头。
“那你瞅得上吗?”
“……”
谢三爷差点一口羊汤喷出来。
肖老太婆见他一脸嫌弃的样子,哼哼道:“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方圆百里的一枝花,你们男人不都贪图美色的吗?”
你就当我是太监。
谢三爷端起羊肉汤,走到庭院里站着喝。
“哎,小伙子怎么放不开啊,别这么扭扭捏捏,跟个大姑娘似的,我……”
话说一
半,目光斜到朱三爷脸上。
哟!
这个刮了胡子也不错,细皮嫩肉的人。
“肖奶奶?”晏三合低呵一声。
肖老太婆冲晏三合翻了个白眼,手指着朱三爷,哼哼道:“那个最俊的我都不和你争,这个总能让我解解馋吧!”
争?
晏三合脸一红,心说这个死老太婆怎么有脸说这个字,让谢知非听到了……
身旁刮起一阵风,刚刚出走的三爷又坐回来,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晏三合一眼,低头继续喝汤。
晏三合握筷子的手攥得有些发白。
“俊小伙怎么又回来了,我就说吗,你们男人都贪图美色的……哎啊,谁拉我?”
石婶、石叔实在瞧不下去,一左一右架着肖老太婆往外拖。
老太婆伸出两只手,张大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儿子啊,回头娘死了,你就照那最俊模样的,给娘扎个纸人,娘活着得不到,死了得好好享用享用!”
噗——
一口羊汤喷出来,谢知非顾不得擦,幽怨地看着晏三合,“吃完就走吧。”
实在呆不下去了。
晏三合也觉得再这么下去,脸都要丢光了,“我没意见,你问他们能不能吃得消。”
这样一来,能
节约一晚上的时间,朱三爷心里一盘算,咬咬牙道:“能!”
那就说走就走。
晏三合的东西在吃饭前已经收拾好,和来的时候一样,就一个包袱,只是里面多了一本金刚经。
她和石婶、老武叔他们交待几句,捏捏肖家小孙孙的鼻子,翻身上马。
夕阳照在她的脸上,她穿着青色的衣裳,头发像男人一样系起来,目光虚无的看着天边的某一处。
祖父,你要保佑我!
“驾——”
谢知非看着那道青影,压抑住心里的翻腾。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刚刚晏三合的脸上,有一抹决绝。
怎么会是决绝呢?
“爷,走了!”
“走!”
谢知非一扬马鞭,奋力追上去。
……
千里之外。
四九城。
开柜坊里人头攒动。
庄家扯着嗓门喊:“买大还是买小,下注啦,下注啦。”
“我买大。”
“我买小。”
李不言把手里仅剩下的一点银子,往上一押,“我也买小。”
庄家瞄了她一眼,这谁家的野姑娘,女扮男装天天来混赌坊,胆子够肥的?
庄家把碗一开,“七八九点,大。”
“呸,真晦气。”
李不言从人堆里挤出来,一扭头,看到数
丈之外,小裴爷像只喷火的公鸡,头顶都冒着烟。
她无辜的摊了摊手,干什么看,没见过姑娘家赌钱?
小裴爷是没见过姑娘家赌钱的人吗?
小裴爷是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姑娘。
自打李不言回京,太孙就让他到哪儿都带上这根搅屎棍。
瞧瞧这人的鬼德行,连太孙都怕她到处闯祸呢!
谢五十不在,小裴爷忙得四脚朝天,偏偏这根搅屎棍整天笑眯眯的吃吃喝喝赌赌玩玩,就不能替他做点事吗?
她替他做事?
奇怪,我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来?我在想什么呢?
这姑奶奶能安安分分的不惹事,一直到晏三合他们回来,他就要去庙里烧高香了。
他冲她递了个发狠的眼神:跟上来。
李不言三步两步跟过去,胳膊肘蹭了下小裴爷的,“身上还有银子吗,借我十两。”
“借你一坨狗屎要不要?”
还十两?
小裴爷气得想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