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颔首。
“姑娘歇着吧,我不会再来打扰了。”
“谢不惑。”晏三合叫住了他。
他回头。
“谁都能看不起你,但唯独你要看得起你自己。”
她眼眸冷清明亮。
“心要正,身要正,便是我晏三合的朋友。二爷扪心自问,心正吗?身正吗?”
谢不惑看着那双眼眸,五脏六腑像是被沸水浸过一般。
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进一片黑暗里。
……
出了静思居,乌行迎上
来。
“二爷?”
谢二爷的脸上哪还有什么万念俱灰,“老爷今儿歇在哪里?”
“今儿初一,按惯例老爷应该歇在知春院。”
“去木香院。”
木香院还没有落院门,下人们见是二爷,忙把人请进去。
柳姨娘坐在灯下看书,见儿子来,放下书,亲自给儿子倒了盅茶,“这是从哪里来的?”
“静思居。”
“晏姑娘的脚伤如何?”
“娘!”
突如其来的一声唤,让柳姨娘惊了一跳,赶紧起身把房门掩上,柔声问:“这是怎么了,醉了?”
“没醉,就是想叫了。”
庶出的孩子称呼太太为母亲,自己的亲娘为姨娘,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可以稍稍放肆一些。
还不能给人听去,传到太太耳朵里,又是一场官司。
柳姨娘轻轻叹口气,走到铜盆前,绞了一块湿帕子,替儿子擦脸,擦手。
“娘,我来娶晏三合怎么样?”
柳姨娘拿帕子的手一顿,“你……”
谢不惑拿过帕子,把柳姨娘按坐下来,“娘没觉着晏三合那人,很有意思吗?”
柳姨娘看着儿子,“哪里有意思?”
“哪里都有意思。”
谢不惑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只有三爷才有的痞笑。
“娘有机会在父亲耳边,吹吹枕边风啊!”